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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心理學實驗報告怎麽寫

以下為本人根據碩士畢業論文的結果寫出的壹篇研究報告,已投稿。僅作交流參考用,請勿用於發表!!!

工作記憶容量的差異對L2動詞偏好信息利用的影響

摘 要 本研究通過考察高、低工作記憶容量的漢英雙語者利用英語動詞偏好信息加工英語暫時性歧義句的模式,來探討工作記憶容量與L2句法加工的關系。研究結果發現:高工作記憶容量的L2學習者表現出了類似於英語母語者的加工模式,而低容量的L2學習者則無法像英語母語者壹樣利用動詞偏好信息。結果表明,母語為漢語的英語學習者能否利用英語動詞的偏好信息加工暫時性句法歧義句,受到個體的工作記憶容量的影響。

關鍵詞 工作記憶容量;L2句法加工;動詞偏好;暫時性歧義句

分類號

1 引言

第二語言學習者是如何實時加工句子的?對這壹問題的探討有助於理解第二語言的學習。母語相關研究發現,動詞的偏好信息可以影響句子的加工(Clifton,Frazier,& Connine,1984;Garnsey,Pearlmutter,Myers,& Lotocky,1997)。動詞偏好(verb bias)是詞匯偏好的壹種,指的是某些動詞雖然可以出現在多種句法結構中,但是出現在某種句法結構中的概率更大。例如,動詞“read”的後面雖然可以接賓語從句(如例句1),但更多情況下接直接賓語(如例句2),這種動詞就被稱為直接賓語偏好(Direct-object bias,DO偏好)的動詞;而後面更多情況下接賓語從句的動詞被稱為賓語從句偏好(sentence-complement bias,SC偏好)的動詞,如“admit”(Harley,2001)。動詞的DO/SC偏好又被叫做亞範疇偏好(subcategorization bias)。

1)The ghost read the book had been burned.

2)The ghost read the book during the plane journey.

Garnsey等人(1997)研究發現,在加工省略“that”的暫時性歧義句時,人們的先前經驗會影響歧義句的加工過程。如例句1的加工,由於“read”是壹個DO偏好動詞,人們在看到該動詞後,傾向於將其後的名詞短語“the book”解釋為直接賓語,然而名詞短語後的成分“had been burned”(解歧區,disambiguating region)出現後,證明直接賓語的解釋是不合理的,因此引發再次分析,從而表現為解歧區的加工時間的延長。另外,利用動詞偏好信息加工歧義句時,動詞後名詞短語作為直接賓語的合理性也會影響其解歧模式。例如,將例1中的“the book”換為“the house”,解歧區的加工困難將會大大減小,因為“the house”作為“read”的直接賓語顯然是不合理的。這種動詞偏好效應在很多研究中都出現過(Garnsey,Pearlmutter,Myers,& Lotocky,1997;Wilson & Garnsey,2009;Trueswell,Tanenhaus,& Kello,1993),但Kennison等(2001)的研究卻並未發現動詞偏好在歧義句加工中的作用。

雖然大量母語研究考察動詞偏好信息在歧義句加工中的作用,然而相關的第二語言研究很少。淺層結構假說(Shallow Structure Hypothesis)認為,習得年齡較晚的L2學習者的句法加工與母語句法加工存在本質上的差異,晚期習得的L2學習者,即使其第二語言熟練程度很高,或者其母語與第二語言相似性較高,在加工復雜句法結構時也無法達到母語句法加工的水平,其根本原因是L2學習者的語法知識不夠完善,因此只能依賴詞匯、語義等線索來加工L2句法(Clahsen & Felser,2006a,2006b,2006c)。

根據淺層結構假說,L2學習者在加工句法時應該無法利用動詞亞範疇信息,因為動詞亞範疇信息本質上是句法的。但Dussias等(2008)研究發現第二語言學習者也可以利用動詞亞範疇偏好信息來加工暫時性句法歧義。該研究采用自定步速移動窗口的實驗範式,比較了母語為西班牙語的英語學習者和英語母語者利用動詞偏好信息加工英語歧義句的模式。結果發現,如果第二語言學習者已經習得動詞偏好信息,就可以利用這種信息來加工L2句法。

由於動詞的亞範疇屬於句法範疇,本研究將繼續考察第二語言學習者動詞亞範疇信息的利用,但和以往的研究不同,本研究操縱工作記憶變量來考察個體工作記憶容量的差異對第二語言學習者動詞亞範疇信息利用的影響。

母語方面的研究說明,工作記憶容量是影響語言理解的重要因素,大量研究結果表明,工作記憶容量會影響成人母語者以及兒童母語者第壹語言的句法加工(Swets,Desmet,Ferreira,& Hambrick,2007;Kim & Christianson,2007;Just & Carpenter,1992;MacDonald,Just,& Carpenter,1992)。然而,目前關於工作記憶容量對L2句法加工的影響的研究相對較少,而且研究結果之間並不壹致。

壹些研究者發現工作記憶容量與L2句法加工之間並無關系(Juffs,2004,2005;Felser & Roberts,2007)。例如,Juffs(2004)采用自定步速閱讀的任務,考察了不同語言背景的英語學習者個體工作記憶對加工第二語言花園路徑句的影響。被試分別為漢語、日語和西班牙母語者。結果發現,工作記憶容量不同的個體不僅在回答問題的正確率上沒有差別,而且在閱讀花園路徑句歧義詞的時間上也不存在差別,即工作記憶容量對第二語言歧義句的加工未產生影響。然而,也有其他壹些研究者發現了工作記憶容量在L2句法加工中的作用(陳寶國和徐慧卉,2010;Dussias & Pi?ar,in press;)。例如,Dussias等人(in press)考察了漢英L2學習者加工填充語–空位依存句時個體認知能力的作用,結果發現,L2學習者利用語義合理性信息解歧的模式受到閱讀廣度的影響,高閱讀廣度組的解歧模式與英語母語者類似。Mcdonald(2006)認為,晚期L2學習者的句法加工困難是由其認知能力的差異導致的,這些認知能力包括工作記憶容量、解碼能力和加工速度。

由此可見,個體的認知能力(尤其是工作記憶容量)是否導致L2句法加工困難的原因之壹,尚無定論,而且工作記憶容量差異是否會影響句法信息的利用,前人並未研究過。本研究旨在通過考察高、低工作記憶容量的漢英雙語者利用英語動詞偏好信息加工英語暫時性歧義句的模式,來進壹步探討L2學習者能否利用句法結構線索(動詞亞範疇信息)來加工句子,同時探討工作記憶容量與L2句法加工的關系。

2 方法

2.1 被試

76名本科生或研究生參加了工作記憶容量測驗的篩選,所有被試母語均為漢語,第二語言為英語。實驗後被試得到壹定報酬。***篩選出38名被試參與自定步速閱讀實驗,其中高容量被試20名,低容量被試18名。

使用Daneman 等人(1980)閱讀廣度測驗測量工作記憶的容量。測試材料最低2句為壹組,最高7 句為壹組。每組有5 套英語句子,句子長度為6~12 個單詞,每套句子後均有壹個判斷句,以考察被試對句子的理解情況。使用E-prime編制測試程序。測量從2 句組開始, 計算機先呈現第壹套的兩個句子。句子先後呈現,要求被試認真閱讀,理解每個句子意思並記住每個句子的尾詞。每套句子呈現完畢後,要求被試按順序回憶尾詞。之後計算機屏幕上呈現壹個判斷句,要求被試判斷句子的意思與剛才呈現的某個句子的意思是否壹致。當被試回憶出全部尾詞,並正確完成了判斷句,接著呈現該句組的另壹套句子。被試需要正確回憶每個句組5 套句子中的3 套,方可進入下壹句組的測試。每個句組的測試中,如果能正確回憶並判斷正確的不足3 套,測試則停止。被試工作記憶容量的得分由其成功完成最後壹個句組的句子個數決定。

根據Daneman 等人(1980)的記分方法,為2 句組為例,如果該水平5 組句子中,有3 組句子的尾詞回憶成功,並正確回答了問題,則工作記憶容量為2。若5 組中有2 組成功則工作記憶容量為1.5。若只有1 組成功,則工作記憶容量為1。在其它水平上的計分方法與此相似。把測量成績≤2.5 的被試當作低容量的被試,成績≥4 被試當作高容量的被試。

為了進壹步匹配被試英語的熟練程度,我們對被試學習英語的年齡進行了調查,並要求被試在7 點量表上對英語的聽、說、讀、寫的熟練程度進行評定,其中1代表非常不熟練,7代表非常熟練。所有被試工作記憶容量、英語習得年齡和熟練度主觀評定的結果見表1。方差分析的結果表明,工作記憶容量的差異非常顯著, F(1, 36)=191.58,MSE=0.37,p<0.01; 英語習得年齡以及聽、說、讀、寫能力在高、低容量被試間的差異不顯著。被試大多數都通過大學英語六級考試。

表1 被試的工作記憶容量、英語習得年齡及熟練度主觀評定結果

高工作記憶容量 低工作記憶容量

M SD M SD

工作記憶容量 4.90 0.75 2.17 0.38

習得年齡 11.50 1.32 11.94 0.87

聽 4.65 0.88 4.17 1.10

說 4.00 0.46 4.22 0.73

讀 4.35 0.99 4.50 0.92

寫 4.20 0.77 4.22 0.81

2.2 材料

根據Dussias等(2008)和Wilson等(2009)的材料,選取了38個動詞進行偏好評定任務,這38個動詞在Wilson等(2009)研究中評定結果為DO、SC偏好動詞各19個。在本研究的動詞偏好評定任務中,給被試提供38個句子片段,包括壹個名詞短語和壹個關鍵動詞,要求被試補全動詞後的句子(如“Anny found ____________”)。***50名北京師範大學的學生參與評定任務,其中36名被試是在正式句子閱讀理解實驗完成後評定的。所有參與評定任務的被試大多數通過大學英語六級考試。

50個被試的評定結果中,若某個動詞以DO偏好出現的概率大於(或等於)以SC偏好出現概率的兩倍,則該動詞被評定為DO偏好;反之,則該動詞被評定為SC偏好;其他動詞兩種偏好出現的概率相當,因此被稱為相等(EQ)偏好。評定結果為,19個被英語母語者評定為DO偏好的動詞中,漢語母語者評定為DO偏好的有10個,評定為SC偏好的有2個,評定為EQ偏好的有7個;19個被英語母語者評定為SC偏好的動詞中,漢語母語者評定為SC偏好的有16個,評定為EQ偏好的有3個(英語母語者評定結果見Wilson & Garnsey,2009)。

根據動詞偏好評定結果,我們選取了24個動詞組成實驗材料,其中DO偏好和SC偏好的動詞各12個(由於漢語母語者評定為DO偏好的動詞只有10個,因此加入兩個EQ偏好的動詞,這兩個動詞均為DO偏好出現的概率大於SC偏好出現的概率,但前者未達到後者的兩倍)。每個動詞構成兩個句子,***48個實驗句,每個句子包括非歧義和歧義兩種形式。非歧義形式中,關鍵動詞後為“that”引導的賓語從句;而在歧義形式中,省略了引導賓語從句的“that”。也就是說,歧義句和非歧義句的動詞後均接賓語從句,區別在於是否省略that。實驗材料分為兩個版本, 若某個句子在版本壹中為非歧義形式,則在版本二中為歧義形式。兩個版本中實驗材料均為48個,兩種動詞偏好的材料各半。實驗材料的句子長度為9~12個單詞,所有實驗句均采用壹般過去時。

為了防止被試形成反應的策略,每個版本中加入了104個填充句。填充材料由三種類型的句子組成:1)並列句,其中包含壹個主語和兩個動詞引導的簡單句;2)復雜主語句,在壹個簡單句的主語後面加入修飾性定語;3)其他類型填充句,如狀語從句、定語從句等。填充材料的句子長度與實驗材料的長度相近,為10~15個單詞。實驗材料和填充材料舉例見表2。為了保證被試閱讀句子,實驗材料和填充材料的每個句子後均有壹個理解性問題。

為方便數據分析,每個實驗句劃分出三個關鍵區域:1)關鍵動詞,如表2材料舉例中的“heard/ believed”;2)關鍵名詞短語,位於關鍵動詞或“that”之後,如 “the birds/ the woman”;3)解歧區,包括關鍵名詞短語之後的兩個單詞,如“were killed/ took his”。由於詞長是影響自定步速閱讀範式中單詞閱讀時間的重要因素,因此我們對兩種偏好條件下實驗句的關鍵區域詞長進行了統計檢驗。其中,名詞短語與解歧區的詞長為兩個單詞的詞長之和。方差分析結果顯示,兩種偏好條件的實驗句三個關鍵區域的詞長之間差異均不顯著(Ps>0.05)。

表2 材料舉例

實驗條件 材料舉例

DO-非歧義 The hunter heard that the birds were killed yesterday evening.

DO-歧義 The hunter heard the birds were killed yesterday evening.

SC-非歧義 The neighbor believed that the woman took his shoes away.

SC-歧義 The neighbor believed the woman took his shoes away.

填充:並列句 We put the toy in a big box and mail it to Mike.

填充:復雜主語句 The visitor who came from Taiwan loved this food very much.

填充:其他 Even though Jim tried very hard, he got neither of the prizes.

2.3 程序

句子閱讀實驗在封閉隔音的實驗室中進行,使用E-prime軟件在17純屏顯示器上呈現刺激,被試距顯示器的距離約壹米。將電腦鍵盤上的“F”和“J”鍵分別標記為“YES”和“NO”。實驗采用自定步速閱讀實驗範式,開始時,首先在屏幕正中央呈現註視點“+”,之後逐詞呈現句子,每個單詞前均有400ms的空屏。被試閱讀完壹個單詞後按“YES”鍵,呈現下壹個單詞。最後壹個詞呈現完後,會出現“**”,之後呈現理解性問題,被試需要在鍵盤上按“YES”或“NO”鍵回答該問題。理解性問題按鍵回答完後,呈現下壹個trial。

3 結果

1名高容量被試閱讀實驗中正確率低於80%,2名高容量被試閱讀實驗中閱讀時間低於200ms的單詞過多,該3名被試的數據被剔除。參與數據分析的被試***35人,其中高容量被試17人,低容量被試18人。由於實驗者在編制程序時的輸入錯誤,壹個項目的某個單詞該項目在數據分析時被剔除。35名被試回答理解性問題的正確率平均為88.81%,其中高容量被試的平均正確率為89.99%,低容量被試的平均正確率為87.71%,兩組被試的平均正確率之間沒有差異,T(33)=1.36,p>0.05。

理解性問題回答不正確的trial被剔除,錯誤數據占總數據的11%。然後剔除極端值,極端值數據占總數據的9%。極端值剔除方法為:首先,剔除小於100ms或大於2000ms的數據;然後,剔除平均數±2個標準差以外的數據。工作記憶容量不同的被試在各種條件下三個關鍵區域上的平均閱讀時間見表3。

表3 關鍵區域平均閱讀時間(ms),括號內為標準差

高工作記憶容量 低工作記憶容量

非歧義 歧義 非歧義 歧義

DO偏好條件

關鍵動詞 408(125) 342(124) 451(235) 442(196)

關鍵名詞短語 371(147) 368(155) 422(200) 397(163)

解歧區 309(86) 382(162) 387(141) 384(139)

SC偏好條件

關鍵動詞 405(201) 424(186) 479(208) 451(230)

關鍵名詞短語 365(128) 382(136) 419(177) 422(141)

解歧區 332(108) 342(137) 373(137) 373(110)

對數據進行重復測量的方差分析。其中被試分析,工作記憶容量為被試間變量,動詞偏好和句子歧義性為被試內變量;項目分析,工作記憶容量和動詞偏好為項目內變量,句子是否歧義為項目間變量。分析的指標是回答理解性問題的正確率和三個關鍵區域的閱讀時間。

3.1 正確率

動詞動詞偏好主效應被試分析顯著,F1(1,33)=10.45,MSE=0.01,p<0.01,SC偏好條件下的正確率(86.90%)顯著低於DO偏好條件(91.00%);項目分析不顯著,F2(1,90)=2.00,MSE=0.04,p>0.1。其他主效應及交互作用均不顯著。

3.2 關鍵動詞閱讀時間

動詞動詞偏好主效應被試分析顯著,F1(1,33)=4.60,MSE=6311.36,p<0.05,SC偏好條件下的閱讀時間(449.84ms)顯著長於DO偏好條件(415.59ms);項目分析中不顯著,F2(1,90)=1.08,MSE=37303.30,p>0.05。另外,歧義主效應在項目分析中顯著,F2(1,90)=4.25,MSE=37303.30,p<0.05;而被試分析中不顯著,F1(1,33)=1.66,MSE=9260.17,p>0.05。工作記憶容量主效應及各種交互作用均不顯著。

關鍵動詞上表現出動詞動詞偏好主效應,我們認為這可能與L2學習者對兩種偏好動詞的熟悉度不同有關。為了驗證這壹假設,我們讓32名學生對實驗句中的動詞進行熟悉度主觀評定,所有評定者均通過英語四級或六級考試。評定采用5點量表,1為非常不熟悉,5為非常熟悉。對評定結果進行t檢驗發現,DO偏好動詞的熟悉度(4.67)顯著高於SC偏好動詞(4.30),t(62)=3.63,p<0.01。

3.3 關鍵名詞短語閱讀時間

所有主效應及交互作用均不顯著(見表4)。

表4 關鍵名詞短語閱讀時間的方差分析結果

變異來源 被試分析(df=1,33) 項目分析(df=1,90)

F1 P F2 P

偏好 0.42 0.52 0.15 0.70

歧義 0.05 0.83 0.52 0.47

WMC 0.98 0.33 0.36 0.55

偏好*歧義 0.64 0.43 0.02 0.88

偏好*WMC 0.09 0.77 0.33 0.57

歧義*WMC 0.91 0.35 0.01 0.92

偏好*歧義*WMC 0.02 0.90 0.22 0.64

3.4 解歧區閱讀時間

解歧區的方差分析結果見表5,其中動詞動詞偏好主效應、歧義主效應、工作記憶容量主效應均不顯著;工作記憶容量與其他兩個因素的交互作用也不顯著。偏好與歧義的交互作用被試分析接近顯著,F1(1,33)=3.72,MSE=2527.22,p=0.06;項目分析不顯著,F2(1,90)=0.57,MSE=15417.88,p>0.1。偏好、歧義與工作記憶容量的三因素交互作用被試分析顯著,F1(1,33)=4.56,MSE=2436.96,p<0.05;項目分析不顯著,F2(1,90)=0.72,MSE=15417.88,p>0.1。對三因素交互作用進行簡單主效應檢驗,結果發現高工作記憶容量被試加工DO偏好句子時,歧義句條件和非歧義句條件的解歧區閱讀時間存在顯著差異,歧義句條件下閱讀時間長於非歧義句條件,F(1,33)=8.94,p<0.01;而加工SC卻並未表現出這種歧義效應。低容量被試在兩種偏好條件下均未表現出歧義效應。

表5 解歧區閱讀時間的方差分析結果

變異來源 被試分析(df=1,33) 項目分析(df=1,90)

F1 P F2 P

偏好 2.42 0.13 0.34 0.56

歧義 2.40 0.13 1.70 0.20

WMC 0.98 0.33 0.60 0.44

偏好*歧義 3.72 0.06 0.57 0.45

偏好*WMC 0.01 0.94 0.02 0.89

歧義*WMC 2.76 0.11 1.73 0.19

偏好*歧義*WMC 4.56 0.04* 0.72 0.40

由於解歧區方差分析結果中,動詞偏好、歧義、工作記憶容量三因素交互作用顯著,說明高、低容量組被試的解歧模式存在差異,因此我們對兩組被試在解歧區的閱讀時間分別進行分析。

高容量組被試的解歧區閱讀時間方差分析顯示:動詞偏好主效應不顯著,F1(1,16)=0.99,p>0.1;F2(1,45)=0.09,p>0.1。歧義主效應不顯著,F1(1,16)=3.10,p>0.05;F2(1,45)=2.45,p>0.1)。偏好與歧義的交互作用被試分析顯著,F1(1,16)=9.92,MSE=2044.17,p<0.01;但項目分析不顯著,F2(1,45)=0.92,MSE=21555.87,p>0.1。簡單效應分析表明,這壹交互作用來自DO偏好條件,歧義句解歧區的閱讀時間顯著長於非歧義句,F(1,16)=7.08,p<0.05;而在SC偏好條件下,歧義句與非歧義句的解歧區閱讀時間相當,F(1,16)=0.04,p>0.1(如圖1左)。低容量組被試的解歧區閱讀時間方差分析顯示:動詞偏好主效應、歧義主效應以及偏好與歧義的交互作用均不顯著(如圖1右)。

圖1 兩組被試的解歧模式

4 討論

根據Wilson等(2009)和Dussias等(2008)的研究結果,英語母語者在閱讀包含DO、SC兩種偏好的動詞的暫時性歧義句時,表現出了偏好與歧義的交互作用。具體來說,英語母語者閱讀DO偏好動詞的歧義句“The elderly woman forgot the address changed a short time ago.”時,由於“that”的省略,導致初始分析時將關鍵動詞後的名詞短語“the address”分析為動詞的直接賓語,而解歧詞“changed”的出現說明初始分析是不合理的,於是加工系統進行再次分析,將“the address”重新解釋為賓語從句的主語,於是在解歧區“changed a”表現出閱讀時間的延長。而加工SC偏好動詞的歧義句“The ticket agent admitted the mistake might not have been caught.”時,由於關鍵動詞“admit”後常常接賓語從句,因此英語母語者初始分析時就將動詞後的名詞短語“the mistake”解釋為賓語從句的主語,解歧詞的出現證明這種解釋是合理的,因此並未在解歧區“might not”表現出加工困難。

本研究結果表明,高工作記憶容量的L2學習者加工第二語言暫時性歧義句時,可以像英語母語者壹樣,在解歧區閱讀時間上表現出動詞偏好與歧義的交互作用。因此,高容量的L2學習者可以利用動詞偏好信息來加工DO/SC歧義句。DO偏好條件下歧義句的解歧區(如“took his”)閱讀時間顯著長於非歧義句,而SC偏好條件下則無此效應。低工作記憶容量的L2學習者在解歧區閱讀時間上沒有表現出動詞偏好與歧義的交互作用,說明低容量L2學習者未利用動詞偏好信息加工歧義句。另外,低容量被試並未表現出歧義主效應,這說明暫時性歧義句中“that”的省略對於低容量L2學習者來說並無影響。低容量L2學習者未利用動詞偏好信息解歧,並不是因為其未習得動詞的亞範疇偏好信息,因為所有低容量被試均參與了偏好評定任務,實驗材料中的24個關鍵動詞習得情況較好。

低工作記憶容量的L2學習者在解歧區則並未表現出偏好與歧義的交互作用,說明其無法利用動詞偏好信息來加工歧義句。然而,根據句子閱讀理解的正確率來看,低容量的學習者也能理解句子的意義,那麽低容量的學習者是如何加工歧義句呢?這壹現象可以用淺層結構假說來解釋。淺層結構假說(Shallow Structure Hypothesis)認為,習得年齡較晚的L2學習者的句法加工與母語句法加工存在本質上的差異,晚期習得的L2學習者,即使其第二語言熟練程度很高,或者其母語與第二語言相似性較高,在加工復雜句法結構時也無法達到母語句法加工的水平,其根本原因是L2學習者的語法知識不夠完善,因此只能依賴詞匯、語義等線索來加工L2句法。在本研究中,低容量的學習者雖然無法利用動詞偏好信息加工歧義句,但其句子閱讀理解的正確率並沒有隨之降低。這可能是因為,在句子理解的過程中,由於低容量學習者的工作記憶容量有限,無法在提取詞匯語義的同時,對句子動詞的亞範疇信息進行加工,因此僅靠將句子各成分的語義信息來達成對句子意義的理解。

這壹假設在研究結果中得到了驗證。低容量的L2學習者不僅沒有表現出動詞與偏好的交互作用,而且並未表現出歧義效應。由此可見,歧義動詞之後是否有“that”,對其加工句子並無影響。眾所周知,句子中的單詞可以劃分為內容詞和功能詞。內容詞如名詞、動詞、形容詞,主要提供理解句子所需要的語義信息,而功能詞包括介詞、連詞等,主要提供句法信息。“that”為連詞,屬於功能詞的範疇,包含著句子理解所需要的句法信息。根據淺層結構假說,我們可以推論,低容量的L2學習者之所以未表現出歧義效應,是由於其句子理解過程中,主要提取各內容詞的語義信息,而忽略了功能詞中包含的句法信息。本研究中實驗材料中,大多數句子僅提取內容詞的語義信息,即可理解整個句子的意義。例如,句子“The hunter heard that the birds were killed yesterday morning”後的理解性問題為“Were the birds dead?”,L2學習者若僅提取“hunter”、“heard”、“birds”、“killed”等內容詞中包含的語義信息,而忽略“that”所包含的句法信息,也能夠正確回答理解性問題。

本研究結果與Dussias等(2008)研究的結果相壹致。如前文所述,Dussias等(2008)研究中,高熟練程度的L2學習者對於已經習得了亞範疇偏好信息的動詞,可以利用其偏好信息加工暫時性歧義句。雖然本研究中的漢英雙語者的英語熟練程度並沒有Dussias等(2008)研究中的西班牙語-英語雙語者高,然而當其工作記憶容量較高時,卻可以表現出與Dussias等(2008)和Wilson等(2009)研究中的英語母語者類似的動詞偏好與歧義的交互作用。由此可見,工作記憶容量的高低決定了L2句法加工者能否利用動詞偏好信息進行句法加工。

第二語言句子加工領域,前人發現的影響L2句法加工的因素主要有第二語言的習得年齡、熟練度以及母語經驗。而個體的認知能力(如工作記憶容量)對第二語言的句法加工是否有影響,不同研究者的觀點不壹。本研究首次考察了L2學習者工作記憶容量的差異對L2歧義句法加工過程中動詞偏好利用的影響,從結果來看,工作記憶容量對L2句法加工是有影響的,這與Dussias等人(in press)、陳寶國和徐慧卉(2010)、Havik(2009)等研究的結果壹致。

總之,本研究的結果發現,高容量的L2學習者在加工工作記憶負荷較低的英語歧義句時,可以利用動詞的亞範疇信息來解歧。而低容量的L2學習者在句子理解時,可能無法利用多種信息,而更多依賴提取詞匯的語義信息來達到對句子意義的最後理解。因此,L2學習者的句法加工是受其工作記憶容量影響的。

5 結論

工作記憶容量是影響第二語言學習者能否利用動詞偏好信息加工暫時性歧義句的重要因素。工作記憶容量較低的L2學習者雖然習得了英語動詞的亞範疇偏好信息,卻無法利用這種信息來加工英語歧義句。而工作記憶容量較高的L2學習者能夠利用動詞亞範疇偏好信息加工歧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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