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今年5月23日，比爾?蓋茨先生在《華爾街日報》上撰文，支持和敦促美國政府給予中國永久性正常貿易國待遇。文中，他特別談到了在清華大學與中國大學生那次對話的愉快經歷以及因此而留下的深刻印象。
給中國學生的第壹封信——從誠信談起
2000年4月
今年5月23日，比爾?蓋茨先生在《華爾街日報》上撰文，支持和敦促美國政府給予中國永久性正常貿易國待遇。文中，他特別談到了在清華大學與中國大學生那次對話的愉快經歷以及因此而留下的深刻印象。
這篇文章令我不禁想到，在中國的這兩年來，我工作中最大的享受也是到國內各高校與學生們進行交流。這些訪問和交流使得我有機會與成千上萬的青年學生就他們所關心的事業、前途等問題進行面對面的溝通。中國學生的聰明、好學和上進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在與這些青年學生的交流過程中，我發現有壹些問題是大家都十分關心的。那些已經獲得國外大學獎學金的學生，大都希望我談壹談應該如何度過自己在美國的學習生涯；那些決定留在國內發展的學生，非常關心如何確定壹個正確的方向，並以最快的速度在科研和學業方面取得成功；還有那些剛剛踏進大學校門的學生，則希望我能講給他們壹些學習、做人的經驗之談。最近，更有壹些學生關心網絡信息產業的發展，希望了解美國的大學生是如何創業和致富的。
看到這麽多雙渴求知識、充滿希望的眼睛，我突然產生了壹種沖動，那就是給中國的學生們寫壹封信，將我與同學們在交流過程中產生的壹些想法以及我要對中國學生的壹些忠告寫出來，幫助他們在未來的留學、工作或者創業的過程中能夠人格更完美、生活更順利，事業更成功。
堅守誠信、正直的原則
我在蘋果公司工作時，曾有壹位剛被我提拔的經理，由於受到下屬的批評，非常沮喪地要我再找壹個人來接替他。我問他：“妳認為妳的長處是什麽？”他說，“我自信自己是壹個非常正直的人。”我告訴他：“當初我提拔妳做經理，就是因為妳是壹個公正無私的人。管理經驗和溝通能力是可以在日後工作中學習的，但壹顆正直的心是無價的。”我支持他繼續幹下去，並在管理和溝通技巧方面給予他很多指點和幫助。最終，他不負眾望，成為壹個出色的管理人才。現在，他已經是壹個頗為成功的公司的首席技術官。
與之相反，我曾面試過壹位求職者。他在技術、管理方面都相當的出色。但是，在談論之余，他表示，如果我錄取他，他甚至可以把在原來公司工作時的壹項發明帶過來。隨後他似乎覺察到這樣說有些不妥，特作聲明：那些工作是他在下班之後做的，他的老板並不知道。這壹番談話之後，對於我而言，不論他的能力和工作水平怎樣，我都肯定不會錄用他。原因是他缺乏最基本的處世準則和最起碼的職業道德“誠實”和“講信用”。如果雇用這樣的人，誰能保證他不會在這裏工作壹段時間後，把在這裏的成果也當作所謂“業余之作”而變成向其它公司討好的“貢品”呢？這說明：壹個人品不完善的人是不可能成為壹個真正有所作為的人的。
在美國，中國學生的勤奮和優秀是出了名的，曾經壹度是美國各名校最歡迎的留學生群體。而最近，卻有壹些學校和教授聲稱，他們再也不想招收中國學生了。理由很簡單，某些中國學生拿著讀博士的獎學金到了美國，可是，壹旦找到工作機會，他們就會馬上申請離開學校，將自己曾經承諾要完成的學位和研究拋在壹邊。這種言行不壹的做法已經使得美國相當壹部分教授對中國學生的誠信產生了懷疑。應該指出，有這種行為的中國學生是少數，然而就是這樣的“少數”，已經讓中國學生的名譽受到了極大的損害。另外，目前美國有很多教授不理會大多數中國學生的推薦信，因為他們知道這些推薦信根本就出自學生自己之手，已無參考性可言。這也是誠信受到損害以後的必然結果。
我在微軟研究院也曾碰到過類似的問題。壹位來這裏實習的學生，有壹次出乎意料地報告了壹個非常好的研究結果。但是，他做的研究結果別人卻無法重復。後來，他的老板才發現，這個學生對實驗數據進行了挑選，只留下了那些合乎最佳結果的數據，而舍棄了那些“不太好”的數據。我認為，這個學生永遠不可能實現真正意義的學術突破，也不可能成為壹名真正合格的研究人員。
最後想提的是壹些喜歡貪小便宜的人。他們用學校或公司的電話打私人長途、多報銷出租車票。也許有人認為，學生以成績、事業為重，其它細節只是壹些小事，隨心所欲地做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然而，就是那些身邊的所謂“小事”，往往成為壹個人塑造人格和積累誠信的關鍵。壹些貪小便宜、耍小聰明的行為只會把自己定性為壹個貪圖小利、沒有出息的人的形象，最終因小失大。對於這些行為，壹言以敝之，就是“勿以惡小而為之”。
生活在群體之中
與大多數美國學生比較而言，中國學生的表達能力、溝通能力和團隊精神要相對欠缺壹些。這也許是由於文化背景和教育體制的不同而造成的。今天，當我們面對壹個正在走向高度全球化的社會時，生活在群體之中，做出更好的表現，得到更多的收獲，是尤為重要的。
表達和溝通的能力是非常重要的。不論妳做出了怎樣優秀的工作，不會表達，無法讓更多的人去理解和分享，那就幾乎等於白做。所以，在學習階段，妳不可以只生活在壹個人的世界中，而應當盡量學會與各階層的人交往和溝通，主動表達自己對各種事物的看法和意見，甚至在公眾集會時發表演講，鍛煉自己的表達能力。
表達能力絕不只是妳的“口才”。哈佛大學的Ambady教授最近做過壹個非常有趣的實驗，他讓兩組學生分別評估幾位教授的授課質量。他把這幾位教授的講課錄像帶先無聲地放兩秒鐘給壹組學生看，得出壹套評估結果。然後與那些已經聽過這幾位教授幾個月講課的學生的結果進行對比，兩個小組的結論竟然驚人的相似。這表明，在表達自己思想的過程中，非語言表達方式和語言同樣重要，有時作用甚至更加明顯。這裏所講的非語言表達方式是指人的儀表、舉止、語氣、聲調和表情等。因為從這些方面，人們可以更直觀、更形象地判斷妳為人、做事的能力，看出妳的自信和熱情，從而獲得十分重要的“第壹印象”。
對於壹個集體、壹個公司、甚至是壹個國家，團隊精神都是非常關鍵性的。微軟公司在美國以特殊的團隊精神著稱。象Windows 2000這樣產品的研發，微軟公司有超過3000名開發工程師和測試人員參與，寫出了5000萬行代碼。沒有高度統壹的團隊精神，沒有全部參與者的默契與分工合作，這項工程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
相對來說，以前我在別的公司時也曾見到這樣的現象。壹項工程布置下來，大家明明知道無法完成，但都心照不宣，不告訴老板。因為反正也做不完，大家索性也不努力去做事，卻花更多的時間去算計怎麽把這項工程的失敗怪罪到別人身上去。就是這些人和這樣的工作作風幾乎把這家公司拖垮。
為了培養團隊精神，我建議同學們在讀書之余積極參加各種社會團體的工作。在與他人分工合作、分享成果、互助互惠的過程中，妳們可以體會團隊精神的重要性。
在學習過程中，妳千萬不要不願意把好的思路、想法和結果與別人分享，擔心別人走到妳前面的想法是不健康的，也無助於妳的成功。有壹句諺語說，“妳付出的越多，妳得到的越多”。試想，如果妳的行為讓人覺得“妳的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當妳需要幫忙時，妳認為別人會來幫助妳嗎？反之，如果妳時常慷慨地幫助別人，那妳是不是會得到更多人的回報？
在團隊之中，要勇於承認他人的貢獻。如果借助了別人的智慧和成果，就應該聲明。如果得到了他人的幫助，就應該表示感謝。這也是團隊精神的基本體現。
做壹個主動的人
三十年前，壹個工程師夢寐以求的目標就是進入科技最領先的IBM。那時IBM對人才的定義是壹個有專業知識的、埋頭苦幹的人。鬥轉星移，事物發展到今天，人們對人才的看法已逐步發生了變化。現在，很多公司所渴求的人才是積極主動、充滿熱情、靈活自信的人。
作為當代中國的大學生，妳應該不再只是被動地等待別人告訴妳應該做什麽，而是應該主動去了解自己要做什麽，並且規劃它們，然後全力以赴地去完成。想想今天世界上最成功的那些人，有幾個是唯唯諾諾、等人吩咐的人？對待自己的學業和研究項目，妳需要以壹個母親對孩子那樣的責任心和愛心全力投入不斷努力。果真如此，便沒有什麽目標是不能達到的。
壹個積極主動的人還應該虛心聽取他人的批評和意見。其實，這也是壹種進取心的體現。不能虛心接受別人的批評，並從中汲取教訓，就不可能有更大的進步。比爾?蓋茨曾經對公司所有員工說過：“客戶的批評比賺錢更重要。從客戶的批評中，我們可以更好地汲取失敗的教訓，將它轉化為成功的動力。”
除了虛心接受別人的批評，妳還應該努力尋找壹位妳特別尊敬的良師。這位良師應該是直接教導妳的老師以外的人，這樣的人更能客觀地給妳壹些忠告。這位良師除了可以在學識上教導妳之外，還可以在其它壹些方面對妳有所指點，包括為人處世，看問題的眼光，應對突發事件的技能等等。我以前在蘋果公司負責壹個研究部門時，就曾有幸找到這樣壹位良師。當時，他是負責蘋果公司全球運作和生產業務的高級副總裁，他在事業發展方面給我的許多教誨令我終身受益。如果有這樣的人給妳幫助，那妳成長的速度壹定會比別人更快壹些。
中國學生大多比較含蓄、害羞，不太習慣做自我推銷。但是，要想把握住轉瞬即逝的機會，就必須學會說服他人、向別人推銷自己或自己的觀點。在說服他人之前，要先說服自己。妳的激情加上才智往往折射出妳的潛力，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化學反應。壹般來說，壹個好的自我推銷策略可以令事情的發展錦上添花。
例如，有壹次我收到了壹份很特殊的求職申請書。不同於已往大多數求職者，這位申請人的求職資料中包括了他的自我介紹、他對微軟研究院的向往、以及他為什麽認為自己是合適的人選，此外還有他已經發表的論文、老師的推薦信和他希望來微軟作的課題等。盡管他畢業的學校不是中國最有名的學校，但他的自我推銷奏效了。我從這些文件中看到了他的熱情和認真。在我面試他時，他又遞交了壹份更充分的個人資料。最後，當我問他有沒有問題要問我時，他反問我，：“妳對我還有沒有任何的保留？”當時，我的確對他能否進入新的研究領域有疑慮，於是就進壹步問了他壹些這方面的問題。他舉出了兩個很有說服力的例子。最後，我們雇用了這名應聘者。他現在做得非常出色。
挑戰自我、開發自身潛力
我在蘋果公司工作的時候，有壹天，老板突然問我什麽時候可以接替他的工作？我非常吃驚，表示自己缺乏象他那樣的管理經驗和能力。但是他卻說，這些經驗是可以培養和積累的，而且他希望我在兩年之後就可以做到。有了這樣的提示和鼓勵，我開始有意識地加強自己在這方面的學習和實踐。果然，我真的在兩年之後接替了他的工作。我個人認為：壹個人的領導素質對於他將來的治學、經商或從政都是十分重要的。在任何時候、任何環境裏，我們都應該有意識地培養自己的領導才能。同時， 我建議妳給自己壹些機會展示這方面的能力，或許象我壹樣，妳會驚訝自己在這壹方面的潛力遠遠超過了想象中那樣。
給自己設定目標是壹件十分重要的事情。目標設定過高固然不切實際，但是目標千萬不可定得太低。在二十壹世紀，競爭已經沒有疆界，妳應該放開思維，站在壹個更高的起點，給自己設定壹個更具挑戰性的標準，才會有準確的努力方向和廣闊的前景，切不可做“井底之蛙”。另外，只在壹所學校取得好成績、好名次就認為自己已經功成名就是可笑的，要知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而且，不同地方的衡量標準又不壹樣。所以，在訂立目標方面，千萬不要有“寧為雞首，不為牛後”的思想。
壹個壹流的人與壹個壹般的人在壹般問題上的表現可能壹樣，但是在壹流問題上的表現則會有天壤之別。美國著名作家威廉?福克納說過：“不要竭盡全力去和妳的同僚競爭。妳更應該在乎的是：妳要比現在的妳更強。”妳應該永遠給自己設立壹些很具挑戰性、但並非不可及的目標。
在確立將來事業的目標時，不要忘了捫心自問：“這是不是我最熱愛的專業？我是否願意全力投入？”我希望妳們能夠對自己選擇所從事的工作充滿激情和想象力，對前進途中可能出現的各種艱難險阻無所畏懼。談到對工作的熱愛，我認識的壹位微軟的研究員曾經讓我深有感觸。他經常周末開車出門說去見“女朋友”，後來，壹次偶然機會我在辦公室裏看見他，問他“女朋友在哪裏？”他笑著指著電腦說：“就是她呀。”對於工作的熱愛，比爾?蓋茨也曾有過非常精彩的闡述，他說：“每天早晨醒來，壹想到所從事的工作和所開發的技術將會給人類生活帶來的巨大影響和變化，我就會無比興奮和激動。”
幾個月前，《北京青年報》上曾有壹場探討比爾?蓋茨和保爾?柯察金誰更偉大的討論。由於從小在美國長大，我並不知道保爾和他的那些事跡。但是，我非常贊同保爾的這段名言：“人最寶貴的東西是生命，生命屬於我們只有壹次。人的壹生應當這樣度過，當他回首往事的時候，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恥……”所以，選擇壹個妳真心熱愛的事業，不斷地挑戰自我、完善自我，讓自己的壹生過得精彩和充實。
客觀、直接了當的溝通
有壹次，壹位中國的大學教授找到我，希望我幫他找壹位國外的專家在他組織的會議上去作主題演講，末了還特意加了壹句，最好是壹個洋人。我很不以為然地對他說：“這個領域最具權威的人士就是在北京的壹個中國人，為什麽妳壹定要找壹位洋人呢？”他表面上同意我的說法，但是他仍然請了壹個美國人來作這個演講，結果效果很差。所以，我們不應該陷入盲目的崇洋情結。我們應該用客觀的眼光來判斷事物，而不是以他的膚色或他的居住地來決定。
有壹句話說，“真理總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我們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有自己的眼光，有獨立思考的能力，不壹定大多數人認可的，或某個權威說的，就是對的。不論是作學問、搞研究還是經商，我們都不能盲從，要多想幾個為什麽。
有了客觀的意見，妳就應該直接了當地表達。如果做任何事情都象“打太極拳”，會讓人不知所雲，也會造成很多誤會。有壹次，在微軟研究院工作的壹位研究人員就自己所選擇的研究方向來征求我的意見，我作了壹番分析，認為這個方向有不少問題，我個人認為對學術界的貢獻不大，但如果他堅持，我願意支持他試著去做。結果他認為我這句話的意思實際上就是不允許他去做，所以他就選擇了其它的方向。後來他要出差時，負責行政事務的人告訴他，妳可以選擇坐火車或者坐飛機。他認為行政人員實際上是在暗示他坐火車，因為坐飛機太貴。其實，他的猜測都是錯誤的。因為我們的溝通方式是直接了當，而他卻在“打太極拳”。這之後，我們通過壹系列的公司文化講座，讓員工們了解到：心裏想什麽就講什麽，不要把簡單的問題復雜化。現在，研究院裏這類的誤會少了很多。
拐彎抹角，言不由衷，結果浪費了大家的寶貴時間。瞻前顧後，生怕說錯話，結果是變成謹小慎微的懦夫。更糟糕的是還有些人，當面不說，背後亂講，這樣對他人和自己都毫無益處，最後只能是破壞了集體的團結。這樣的人和作風既不能面對社會，也不可能在科學研究中走出新路，更不可能在激烈的商戰中脫穎而出。
希望同學們能夠做到開誠布公，敢於說“不”，這才是尊重自己思想意願的表現。當然，在表達妳的意見時，無論反對和批評都應是建設性的，有高度誠意的，而不是為批評而批評，為辯論而批評。我贊成的方式是提供建設性的正面的意見。在開始討論問題時，任何人先不要拒人千裏之外，大家把想法都擺在桌面上，充分體現個人的觀點，這樣才會有壹個容納大部分人意見的結論。當然，妳也要學習用適當的方法和口氣表達妳的意見，比如說不要在很多人面前讓別人難堪。這樣，妳的批評才會奏效。
珍惜校園學習生活
幾天前，報紙上登出壹條消息，說有中學生輟學去開網絡公司。我認為這並不值得提倡。對絕大多數學生來講，在校生活是系統地學習基礎理論知識，學習思考和解決問題方式的好機會。這些知識將成為妳未來發展過程中所需要的最基本的知識和技能。就象建壹棟高樓，如果不打好基礎是經不起風吹雨打的。
在全球範圍內，美國的研究水平無疑是世界壹流的。而除了美國之外，妳會發現英國的研究水平也是相當突出的。究其原因，其實就是語言問題。英國人可以毫無阻礙地閱讀美國乃至全球各種最新的英文研究報告和資料。這對於他們把握研究方向，跟蹤最新進展，發表研究成果都有很大的幫助。因此，英語學習對於我們作研究的人來說，也是相當重要的。只有加強這方面素質的培養，才能適應將來的發展。我建議：學英語先學聽說，再學讀寫，而且務必在大學階段完全解決英語學習的問題。等到年齡大了，要付出的代價相比就會大得多。
除了英語之外，數學、統計學對理工科學生也是很重要的基礎課程，是不可忽視的。數學是人類幾千年的智慧結晶，妳們壹定要用心把它學好，不能敷衍了事。我今天就很後悔自己當初沒有花更多功夫把數學學得更好些。另外，計算機應用、算法和編程也都是每壹個工科學生應該熟悉和掌握的，它們是將來人人必須會用的工具。
科技的發展可謂日新月異。在校學習的目的，其實就是掌握最基本的學習工具和方法。將來利用這些工具和方法，再去學習新的東西。比如：上課學會了C++, 能否自己學會Java? 上課學會了HTML, 能否自己學會XML? 與其說上大學是為了學壹門專業，不如說是為了學會如何學習，讓自己能夠“無師自通”。
大學畢業後的前兩年，同學們聚到壹起，發現變化都還不算大。五年後再聚到壹起，變化就大多了。壹些人落伍了，因為他們不再學習，不再能夠掌握新的東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社會發展的後面。如果我們要在這個競爭激烈的社會中永不落伍，那就得永遠學習。
我的老板 - Rick Rashid博士是目前微軟公司主管研究的高級副總裁，他已經功成名就，卻始終保持著壹顆學習和進取的心。現在，他每年仍然編寫大約50,000行程序。他認為：用最新的技術編程可以使他保持對計算機最前沿技術的敏感，使自己能夠不斷進步。今天，有些博士生帶著低年級的本科生和碩士生做項目，就自滿地認為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再編程了。其實，這樣的做法是很不明智的。
每次到清華和其它學校訪問，被問到最多的就是學生打工的問題。我認為，打工從總體來說對學生是壹件好事，是拓寬視野的壹種方式。例如：在研究機構打工，可以學到最新的科技；在產品部門打工，可以學到開發的技術和技能；在市場部門打工，可以理解商業的運作。我認為每壹個學生都應該有打工的經驗，但不要打壹些“沒用的工”。首先要明白打工只是學生生活中的壹種補充，學習才是最重要的。打工的目的是開闊眼界，不是提前上班。如果妳把翻譯書本、錄入數據庫所花的時間投入學習，將來可以賺更多的錢。那些錢將遠遠超出目前打工的收入。
此外，還有壹些學生受到目前退學創業的鼓勵，為成為中國的比爾?蓋茨和邁克爾?戴爾而中途輟學。以我的觀點，除了十分特殊的情況，我不建議在校學生退學創業。妳所看到的那些退學創業的成功者實際上少之又少。目前，大部分學生雖有創業的想法，但缺少創業的經驗，所以失敗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要成功，我建議妳們先把書讀好。如果是要學習創業的經驗，妳完全可以利用假期的時間先去壹間公司邊打工邊學。比爾?蓋茨也曾說過，“如果妳正在考慮自己成立壹家新公司，妳應該首先明確地知道：創辦公司需要巨大的精力投入，要冒巨大的風險。我覺得妳們不必象我，壹開始就創辦壹家公司。妳應該考慮加盟其他公司並在這家公司中學習他們的工作、創業方法。”
妳想戴壹頂什麽樣的博士帽
在我進入卡內基梅隆大學攻讀計算機博士學位時，系主任曾對我講，當妳拿到妳的博士學位時，妳應該成為妳所從事的研究領域裏世界第壹的專家。這句話對於初出茅廬的我來說簡直高不可攀，但也讓我躊躇滿誌、躍躍欲試。就這樣，在經過五年寒窗、夜以繼日的努力工作後，他所期待的結果就那麽自然而然地出現了。壹個打算攻讀博士學位的人，就應該給自己樹立壹個很高的目標。如果沒有雄心壯誌，就千萬不要自欺欺人，也許經商或從事其它工作，會有更大的成績。
在目標確立之後，我建議妳為自己設計壹個三年的學習和科研計劃。首先，妳需要徹底地了解在相關領域他人已有的工作和成績。然後再提出自己的想法和見解，做腳踏實地的工作。另外，還要不斷跟蹤這個領域的最新研究進展。只有這樣，才可以把握好方向，避免重復性工作，把精力集中在最有價值的研究方向上。
在學術界，人們普遍認為“名師出高徒”。可見導師在妳的成長道路中作用是多麽的大。所以，妳應該主動去尋找自己所研究的領域裏最好的老師。除了妳的老師之外，妳還應該去求教於周圍所有的專家。更不要忘了常去求教“最博學的老師”- Internet！現在，幾乎所有的論文、研究結果、先進想法都可以在網上找到。我還鼓勵妳直接發電子郵件去咨詢壹些世界公認的專家和教授。以我的經驗，對於這樣的郵件，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會很快給妳回復。
我在攻讀博士學位時，每周工作七天，每天工作16個小時，大量的統計結果和分析報告幾乎讓我崩潰。那時，同領域其他研究人員采用的是與我不同的傳統方法。我的老師雖然支持我，但並不認可我的研究方向。我也曾不止壹次地懷疑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真的能夠成功。但終於有壹天，在半夜三點時做出的壹個結果讓我感受到了成功的滋味。後來，研究有了突飛猛進的進展，導師也開始采用我的研究方法。我的博士論文使我的研究成為自然語言研究方面當時最有影響力的工作之壹。讀博士不是壹件輕松的事，切忌浮躁的情緒，而要壹步壹個腳印，紮紮實實地工作。也不可受壹些稍縱即逝的名利的誘惑，而要200％的投入。也許妳會疲勞，會懊悔，會迷失方向，但是要記住，妳所期待的成功和突破也正孕育其中。那種壹切都很順利，誰都可以得到的工作和結果，我相信研究價值壹定不高。
從壹定意義上講，壹個人如果打算壹輩子從事研究工作，那麽從他在讀博士學位期間所形成的做事習慣、研究方法和思維方式基本上就可以判斷出他未來工作的輪廓。所以，妳壹定要做壹個“有心人”，充分利用在校的時間，為自己的將來打好基礎。
寫在最後的話
上述壹些觀點，是我在與同學們交往過程中的壹些感受。我希望這些建議和想法能對正在未來之路上跋涉的妳們有所啟發，能對妳們目前的學習有所幫助。或許因為觀點不同、人各有誌，或許因為忠言逆耳，這封信可能無法為每壹位同學所接受。但是只要壹百位閱讀這封信的同學中有壹位從中受益，這封信就已經比我所作的任何研究都更有價值。我真誠地希望，在新的世紀，中國學生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國外；無論是做研究，還是經商，都顯得更成熟壹些，成功的機率更大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