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諜作為壹種工作的話，那麽挑選工作人員時是首重長相呢？還是他的智力。當然個人行為能力也在考慮之內。最近米國說是連續抓了毛子兩個美女間諜。照片也登出來了，毛子只是叫苦，也沒說是還是不是。照片上的間諜美不美呢？依我看就是壹平常人。間諜這個工作不單單勾人上床就行了。給妳壹堆情報妳還得會歸納整理。應該跟壹般跨國公司裏的工作相似吧。米國調查局招聘工作人員時就喜歡找那長得不起眼的。看了就看，不會給妳留下印象。比如征招範冰冰當間諜，那得招大多大的風。壹出場也許就被人拿下了。所以間諜長得好看絕對是缺陷。覺得間諜好看是壹種想當然，電影暗示之功不可沒。
比如；早年有壹部電影叫《羊城暗哨》。電影開始是壹個戴著盔形遮陽帽的男子坐在三輪車上。他穿著壹身白色西服，咖啡色襯衫的領子翻在西服外面，下蹬白色的皮鞋。兩旁的街景壹閃而過，廣州那時多的是騎樓。說到騎樓這裏要解釋壹下，這是壹種在嶺南相當多見的房子。貼著馬路邊蓋的。屋檐很長，在馬路下面自然形成壹個空間。就是雨天或者大太陽的天氣也不耽誤走路做生意。如果壹條街全是這種房子，下雨天連傘也不用帶了。天熱的時候屋檐下涼快，老板就搬出壹把椅子坐在檐下。喝茶，和人聊天或下棋。
有壹年我到福建廈門去，走到思明南路見到許多這種富有熱帶特色的房屋。確實覺得有壹種到異鄉的感覺。現在不知道這種房子有沒有了，現在不知道有沒有了。八成拆了吧！坐在三輪車上的男子，是從香港來的特務。我男公安，打入到敵特內部的。長得玉樹臨風，面似潘安。他正坐車到壹個內地特務家裏去接頭。內地的女特務人稱：“八姑”。長得頗妖艷，身材不錯。穿壹身纏枝牡丹旗袍。旗袍這種衣服真是考身材，胖不得瘦不得。很少見到人把旗袍穿得好看的。有壹回我在街上見到壹個女的，穿壹件旗袍騎車打我身邊飛馳而去。小那咤似的。為什麽我覺得奇怪呢？因為旗袍有個開氣，騎車的話這個開氣還是真不好擺。於是這個人只好掖上。跟霍元甲要開戰達達洛夫差不多。
所以穿旗袍就得坐雪佛萊或者黃包車。坐汽車自有仆歐和紳士獻勤開門。那不消說，坐黃包車還得有個車夫臨上車時，拿出撣子把車壹頓緊撣才夠派。自己騎車就不行，看著硌生。這路衣服不是為貧下中農設計的。壹般電影裏女人穿旗袍款款而來，遠處必跑過來穿號衣的車夫。旁邊還跟壹群小要飯花子伸著手狂喊：“先生！太太！行行好吧！”。太太小姐揚長而去。衣袂飄飄，香風細細。這場景很三四十年代。可以這樣說在我小時的印象中，穿旗袍的女人就等於是壞人。這中間不難畫上等號。我讓這些老電影給看毀了。八姑就是這麽壹種造型，壹步三扭走過來了。她手裏還拿壹支象牙煙嘴抽煙。不時嘴裏冒出壹股園園的煙圈，其實真抽煙的人不能這麽幹。這不是烏龜吃大麥——糟盡糧食嗎？反正那時電影是臉譜化的，好人歹人壹看就知道。
特務就穿得非常特務化。不用費腦筋猜，跟京戲裏壹樣，壹看紅臉白臉就知道是忠還是奸。這時壹個穿香雲紗的胖特務，戴著墨色眼鏡，搖著折扇。口鼻歪斜的湊到八姑的旁邊悄悄地說：“八姑！海外來人了”。八姑就扭著水蛇腰走過去。湊到近處說了幾句話，然後臨去秋波壹轉，問那個從香港來的英俊的男特務說：“妳是單獨睡，還是跟我睡？”男特務是我地下反特人員，是打入敵人內部的。自然不是茍且之輩。義正辭嚴地拒絕了她的好意。其實在看電影的男觀眾心裏多半都是願意的。就差沒跳出來報名。
朋友許先生到海外遊學，臨行前我們見了壹面，收拾得跟“卡迪拉克”差不多。通身鋥明瓦亮，就差四個軲轆。跟電影裏的特務造型差不了多少。過去電影裏的特務似乎有壹套“特務穿法”，非得那麽穿。不這樣，不叫特務。頭上還抹了很厚發臘。香死人。說到這東西又得解釋壹下，很多人不知道歷史上還存在過這種東西。上海產的壹種頭油，叫“金鋼鉆”。頭上抹上後，睡覺枕頭上會油膩不堪。但是它可以讓頭發粘到壹起。可以隨心所欲弄出各種樣子。也可以梳成壹架飛機的樣子，名字是現成的。就叫“飛機頭”。
特務對喑號也很好玩，走到無人處悄悄回顧，見沒有人了。男的說“曲徑通幽處”，女的答“禪房花木深”。看來特務這種工作非得大學中文系畢業不可，還得熟讀詩經、唐詩三百首。不然領會錯了，以為妳耍流氓呢。非劈臉糊妳不行。另外有個定式，女特務必妖艷如蛇，穿著時尚。所以女特務這個工作很讓人想往。
現在女特務數量上多起來了。三角戀也多了。老《羊城暗哨》只有壹個半老徐娘；八姑！就盡夠打進敵人內部我男特工壹嗆。差點穿幫了。因為時不時八姑就躥過來要跟我男公安睡覺。現在好了，壹來就是數個，還天天做張做致拋媚眼。去年電視劇《英雄虎膽》。老片子裏好象只有壹個阿蘭小姐難對付。但這回又加上另壹個女的，搞成△。
現在電視劇中女特務除了阿蘭不算，現又添了壹名老幹媽。她是匪首的老婆。不知怎的又看上了我方特工曾泰。所以我們這邊挑間諜蠢得很，老是挑英俊的好男子送到匪窩裏去，白便宜了壹幫急色女。而且這個老幹媽跟幹女兒阿蘭搶男人，真是素凈了三天無人倫之禮。這個老幹媽常在旁邊攪局，呷起幹醋來了。妳別說戰爭年代，就是太平歲月。兩三個老婆豈是凡人享受得了的。正常的間諜應該是長得既不能是傾國傾城，也不能醜得讓人傷心或者過目不忘。所以毛子國被逮的美女間諜想來還是小馬仔，就權當是在米國旅遊壹趟。秋風涼了，再外派歐洲去吧！雖然是小馬仔那裏沒她們這工作還不好開展，妳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