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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誌鑫的藝術感悟

道 法 自 然

被譽為千山之父、萬水之源的中國西部,那裏有渾厚的黃土高原、奔騰不息的黃河,純凈的雪域、剽悍的牦牛、浩瀚的戈壁、倔強的胡楊,那是生我養我的地方,它哺育了我的生命更賦予我藝術的激情,它的沈寂與勃發無時無刻不在撥動著我的靈魂,讓我魂牽夢繞、不能自已。

師法自然,心生即法生,這是生命的直覺,我揮動飽蘸深情的畫筆,繪我心中這塊永遠的聖地。 我生長在甘肅東部的崆峒山下。依山傍水,背靠崆峒山,面朝太統山,黃河支流涇河從固源的老龍潭纏繞著崆峒峽從眼前奔流而過。俗話說“靠山吃山”,我從小就學會了砍柴、編筐打籠、采藥的本領,對生我養我的土地有壹種深深的眷戀。大學畢業,我立誌要表現這塊土地。我曾去過無數名山大川,也曾為這些名山大川激動不已。我閱讀過歷代畫家筆下的山水,由衷地欽敬他們。但是,祖國的西部,中華民族的發祥地,卻被畫家們不知何時在不經意間冷落了。博大、雄渾、廣袤、蒼涼的西部,深藏著厚重的文化底蘊。就說甘肅吧,大地灣的彩陶文化距今已有八千年;仰韶文化迄今也四千多年了。此外,有人文始祖伏羲、女媧,有中國道教第壹山黃帝問道於廣成子的崆峒山,有東方文化寶庫敦煌莫高窟,有麥積山石窟等等豐富的歷史文化遺存,容納著秦、漢、唐、宋、元、明、清各代精美的繪畫作品。歲月流逝,滄海桑田,曾經與絲綢之路同時繁華的西部,卻在近些年與它壹起走向寂寞。現代文明給我們提供了得天獨厚的條件,我們這壹代人真是趕上好時光了,遨遊西域已經不再是夢。作為壹個現代藝術家,植根於生活的沃土,表現自己熟悉的有感情的地域,是我的使命與追求。

首先,我把畫黃土高原,表現高原神韻作為我的創作目標。我在地區群藝館工作十多年,其間,我多次徒步、騎自行車跑遍了家鄉的山山水水、溝溝壑壑,畫速寫積累素材,臨摹名畫,學習傳統。我把自己關在屋裏,臨了兩年的宋畫和石濤作品。但我在傳統裏始終找不到適合表現西部的技法,迷茫之中,先賢們“法無定法,非法法也”、“外師造化,中得心源”的箴言讓我豁然頓悟。我學過西畫,有造型能力;從小練毛筆字,有筆墨體會;在北京進修,開了眼界。於是我既師法眾長而又我行我素,憑借自己的感覺畫了壹批表現黃土高坡的作品。 壹九八七年元月在中國美術館的第壹個個展《黃土魂---蔣誌鑫書畫展》,得到了理論界和美術界的壹致好評,這更堅定了我的信念。畫了黃土高坡,我又開始瞄準畫黃河。我曾經多次去壺口,看壺口大瀑布,聽洶湧澎湃的黃河濤聲,觀察不同時段的黃河,從山西的壺口,壹直畫到青海的三江源,畫了壹個黃河系列。我用自己探索出來的技法,隨心所欲的表現黃河的多種形態,或汪洋恣肆,或緩緩東流。在《天歌》、《天運》、《銀河倒瀉》等作品中,就是把狂草手法融於繪畫的壹種很個人化的嘗試,結果,這些作品獨具風格,得到了美術界的好評,《天瀉銅液》還入選百年中國畫展。記得著名美術評論家劉驍純曾在《激情逐筆 心潮追浪》壹文中這樣評說我的大山水系列:“可以說是壹氣呵成,元氣淋漓,神工鬼斧,渾然天成。他筆下的怒濤,形、筆、墨、色、情、景、意、境達到了相當難得的融合,以大寫意筆法和浪漫激情畫大濤大浪而達到如此水平者,以往未之見也。” 壹九八八年,我調到甘肅省畫院。此後,經常去甘南草原,寧夏昊王墳,賀蘭山,青海瓜什寨草原、坎布拉,雲南玉融雪山,四川廣元、麻柳、亞丁香格裏拉等地采風。或許是我屬牛的緣故,對牛情有獨鐘,先是畫隴東的黃牛,到草原以後,便被牦牛深深地吸引了。為了畫好雪域中的牦牛,我在雪域高原過了兩個春節。牦牛很剽悍,毛很長,從遠距離看它卻是壹個黑點。冬天,壹場大雪之後,白茫茫的雪地上的牦牛,就像壹粒粒移動的黑色棋子。從此,我表現雪域的畫,主要以牦牛為主題。有壹次,在甘南寫生時,壹大群牦牛沖我而來,像戰車般排山倒海,我急忙躲到壹塊大石頭背後,牦牛擦身而過,為此,我畫了壹幅《追太陽》,畫了鋪天蓋地的牦牛。牦牛和雪域分不開,和草原分不開,和我的心更分不開,它是我繪畫中的壹個重大題材。我多次赴青藏高原采風,對那片神秘的地方充滿好奇。西藏的靈芝地區有著江南的美景,如人間仙境;阿裏的山川則是壹派蒼涼;青海的玉樹讓人心曠神怡。我忘情在草地上翻滾,被我壓倒的花草,壹會兒就又起來了,剽悍的牦牛既憨態可親,又異常靈活,剛剛還在乖乖的接受著撫摩,壹轉眼又在山崖上飛奔跳躍。如果不是高山反應,我真的會樂而忘歸。

我采風時,畫速寫,也拍照片,積累大量素材,但創作時,主要靠目識心記,靠真情感受。每次回到工作室,首先是要把讓我刻骨銘心的感受揮灑出來。香格裏拉令我難忘,02年夏赴川藏稻城亞丁探訪天堂途中,在平均海拔四千六百米以上的仙界,熬過了99個小時,高山反應這惡魔兩次把我送上天堂之門,當我第二次戰勝惡魔蘇醒過來後,跪在珍珠海子邊虔誠的許下心願!只要我活著回去,我壹定將香格裏拉展示給世人。這是我經歷涅槃後的復活,能領悟它的人必將浴火重生。《追魂香巴拉》就是這次難忘經歷的記錄。新疆,壯闊美麗,將是我後半生要著力表現的地方。我去過新疆三次,北疆的胡楊林像磁場壹樣牢牢地揪住了我的心,我畫了《生命的呼喚》、《鳳凰涅磐》,表現胡楊生而不死,死而不倒,倒而不朽的精神。2006年,我又去了帕米爾高原,回來的當天夜裏抓緊時間表現我的第壹感覺,用大寫意的手法把蘊藏在我腦海裏的對象發泄出來。有關描繪西部的技法是我的獨創,但創造離不開學習吸收。中國書法是壹個取之不盡的寶藏,我從中受益匪淺。近代表現西部畫家的代表人物是石魯,我很喜歡他的作品《轉戰陜北》、《南泥灣途中》,他的寫意手法啟發我用新方法表現西部。最為幸運的是,我遇到了三位終身難忘的老師,恩師王文芳創造的濕畫法,構圖大開大合;賈又福老師對待創作鍥而不舍、精益求精;周紹華老師的大氣勢、大內涵、大關照,這些都使我受益無窮,在我藝術上放不開的時候,滋養著我。同時,歐洲的繪畫藝術是我學習的另壹個重要方面。我去過歐洲壹些國家,大量參觀學習西方藝術,吸收對我有用的東西。使自己兼容並包,博采眾長,涵養出更具個性的藝術風格。 “法無定法,非法法也”。我的藝術創作總體思維就是依源於老子“抱壹為天下式”的哲學思想,把藝術追求與天、地、人融為壹體,從而,表現內在世界與外在世界的精神內涵,表現西部磅礴氣勢之中的蒼茫與滄桑,表現渾厚蒼桑中所積澱的深邃文化和天人合壹的浩然之氣。我在開創壹條表現西部山水畫的過程中,壹邊開墾,壹邊耕耘,往前跨幾步,再回頭反觀思索,總結整理,然後再繼續向前。我繪畫語言的形成,是壹個長時間的過程。

由最初的細密嚴謹,筆墨挺拔中開張有度,故得揮灑之美;山水形象和筆墨節奏有機結合,由意象到心象是我對山水崇高感的引吭高歌和熱情贊美。這種話語方式蘊含著抽象和具象,具有左右逢源的開放性和容納性,是“法無定法,非法法也”在我藝術實踐中的具體體現。 2001年8月,我第二次進中國美術館,在正廳舉辦了大寫意“西部追魂——蔣誌鑫藝術展”深得贊譽。壹次又壹次的堅定了我的信念,我欣賞狂人龔橙的壹副對聯“裂破古今,橫行天下”掛在我的畫室,作為我藝術追求的座右銘。藝術道路上的追夢人,有兩種迥然不同的存在狀態,壹種是去天堂的人,壹種是下地獄的人,我屬於第二種。西部是前輩畫家很少去過的地方,因此我要把前人未涉獵的題材開拓出來。藝術創作像是接力賽,要壹棒傳壹棒的接下去。師法自然,緊貼生活,表現生活,心生即法生,這是我的終生的藝術情結。畫畫不要趕時髦,它本是寂寞之道,選擇它就要耐得辛苦和寂寞。我是農民的兒子,父輩吃苦耐勞的品質,在我血管裏流淌。父親常對我說:“笨鳥先飛”,“天晴修水路”,“打鐵先要本身硬”,原本是教我做人,竟然在我進行藝術創作時發揮了作用,多積累,苦練功,使我的作品豪放裏有內斂,揮灑中有把握。每逢外出采風,《老莊語錄》是我的手邊必備,從中領悟人生與藝術之道。壹切藝術手段必須緊扣“抱壹為天下式”的主旨,服務於這個整體。當代藝術家應該是現代精神的覺悟者,畫家的筆墨、語言、形式應具有現代氣息的美感。以藝形道,道法自然。文化精神是體,筆墨技法為用,無論用線、用皴、積墨、潑墨,都只是表達思想與見解的手段。所以,繪畫語言如何具有人文精神和民族特性則是我經常思考的問題。中國山水畫的確立與發展,根植於中國山水文化觀的確立與發展。從春秋戰國諸子百家之學術爭鳴,到漢唐儒釋道學說的融合,形成了中國人自然、社會與人生所特有的“天人合壹”的認識觀。“天人合壹”的基本涵義在於自然與人的精神的統壹,通過主客體互融達到人與自然相通相合的狀態。山水畫作為文化思想的壹種象征,緣其包容廣、氣勢大、意境深,可以表達出人對自然認識的獨特的思維特征和時空風貌。古人說“澄懷觀象”,“悟對通神”。

每當我壹個人在西部大地上,以虛靜的胸懷領悟自然的無限,創作時超越客觀自然的外在形式,深層挖掘創作對象的內在真諦時,我覺得自己捕獲到了東方的藝術精神,這使我在技術操作上處理虛實、黑白、幹濕、濃淡的筆墨關系時,能夠自覺貫註這種哲學法則。我作畫時心無雜念,無論是興之所至,或解衣盤礴,或放浪形骸,都能使自己的情緒和激情醞釀到極致,以有形到無形,具象到抽象。人的精氣神與自然境界融匯貫通後而產生微妙的精神狀態,以至不能自我。心手兩忘,物我不分,達到天人合壹的畫境之中。作畫的過程也是身心接受洗禮的過程,師法自然,心隨神馳,直抒胸境。我希望把這種體悟通過我的畫傳達給人們,駐足畫前,能忘卻塵世的喧囂與浮躁,陶然於畫中的意境,放飛心靈擁抱自然,得到壹刻寧靜的棲息。莊子《知北遊》曰“知向無為謂。”了解道的人,不把它說出來;說出來的人並不了解道。為表現西部,我殫精竭慮,上下求索,苦在其中,樂在其中。我不知道,西部精神之道究竟還有多遠?但是,我知道,追求化境,在於永不放棄。我要繼續走下去。

鳳 凰 涅 磐

面對壹棵棵生而不死,死而不倒、倒而不朽、朽而矽化成晶瑩剔透的瑪瑙寶石樹,我頓悟到:什麽是浴火重生,什麽是靈魂與肢體的升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真正的含義。我懷著敬畏之情,去探望仰慕已久的戈壁守護神胡楊。九月的北疆風和日麗,車子奔馳在廣袤無垠的戈壁灘,車到之處,驚起臥休的駱駝群,它們頓時壹個挨著壹個站起,波壯漣漪,井然有序得向遠方跑去,留給我們的是壹排排遠去的背影,這邊還未及賞完,那邊駝群又起……這壹路沒少驚擾戈壁的生靈。下午五時到達鳴沙山,我脫掉鞋子,挽起褲角,踏著綿綿的細沙,領略大自然的純凈,當我回頭看走過的串串足跡,感慨破壞了些許這美妙的大自然。車子繼續前行到了清水泉,大戈壁上見到清泉格外興奮,先喝壹肚子甘甜清澈的泉水,洗去臉上的沙塵,頓覺清爽很多,清泉周圍長滿了蘆葦,映襯著夕陽隨風搖曳,倒影在清泉中,真有點蘆拂水面塵不動,日穿泉底水無痕的意境,說話間,蘆叢突然竄出兩只黃羊,我立馬將鏡頭對準它,說時遲,那時快,它們已壹溜煙兒跑了,我急忙扣動快門,拍下的只是它們的背影。壹路美景不斷,但主要目的地是木壘胡楊林,太陽西下,我請求師傅加大油門,追趕下沈的夕陽,在沙漠,行駛時速最快也不過80碼,我焦急的盼望能早點壹睹久違的胡楊林。壹把剎車,我急匆匆下來,揣起我的尼康F4奔向胡楊林,我上下左右打量著神態各異的胡楊,給我的第壹感覺:這哪是胡楊?!分明是步入古戰場的遺址!確切說像疆場!!這些橫躺、豎立的胡楊,宛如赤身裸體的戰士軀體,我被它們的形態驚呆了……簡直是原始人的古戰場,是軒轅黃帝打敗蚩尤的疆場,周圍迷漫著壹種人已去而魂未散的陰森感。太陽像有意等著我似的垂懸在天際邊緣,把周圍的雲染得彤紅,反射在胡楊林中,給胡楊多加了壹層光影,肢體更顯得黑中透紅、仿佛在燃燒!靈魂出竅,給人浴火重生的感覺。當我意識到這真是千載難逢的景觀時,恍然大悟,對準它們扣下快門哢喳!哢喳…當第九張扣下時,太陽的余輝和我的鏡頭同時圓滿 。

夜幕降臨,我靠住壹棵直立的胡楊感慨萬分 “人生壹世,草木壹秋”,草木何止壹秋!胡楊在中國西域這塊版圖上存活了壹億三千七百多萬年的歷史,塔裏木河為之最旺,額濟納旗為次,惟木壘的胡楊林最悲涼、最壯觀、最耐人尋味。我抓住胡楊那粗糙的皮膚,使勁的推了幾下,喃喃自語:螞蟻撼大樹…… 回到帳篷裏,方感饑腸嚕嚕,馬燈下饑餓的我們喝著伊利特嚼著新疆的饢餅很過癮呵!已興奮了壹天,剛壹躺下,已鼾聲如雷,美夢連臺,最後壹個夢是我領著我的愛犬貝貝,壹起去胡楊林,可我總是追不上跑在我前頭的貝貝,著急中驚醒,打開手機才淩晨4點30分,此時帳外風聲鬼哭狼嚎,我趕快穿衣出門看,風雖大卻不揚塵,涼風襲人,舉目望去星光璀燦。這次新疆行和川藏亞丁大不壹樣,沒有壹點高原反應,我感覺有壹股使不完的勁,躺在床上,聽著風聲想著昨天壹路的風光,我不由自主地點燃擱在頭前的馬燈,翻開速寫本,記錄昨天的事,9月11日這是個不尋常的日子,震驚世界的911事件紀念日!也是我追尋胡楊頓悟到“鳳凰涅磐”的真諦的紀念日!不知不覺中壹縷晨光已鉆進了帳篷,我趕緊收拾行囊背上相機,大步向胡楊林走去。壹邊觀賞著千姿百態的胡楊,壹邊望著東方,看旭日冉冉升起,熠熠生輝,我瘋狂地按著快門奔跑在色彩斑斕的林間捕捉這瞬間的奇跡。此時地面幾乎和胡楊是壹樣的土色,渾然壹體。胡楊林的地面板結成凝固體,看似松軟,踏上去卻很硬且堿性很大,由於長年缺水,地下的堿泛出地表,形成壹片壹片的白色鹽堿地。

胡楊能存活至今,其主要的原因是它紮根於地下20多米,吸吮沙下泥土的營養,才長成粗大身軀,方能抵擋住風沙,成為捍衛戈壁的勇士,演化成歷史的活化石…… 告別木壘胡楊林,我們又南行,穿越浩瀚的塔克拉瑪幹沙漠,到了南疆的阿克蘇地區,這是個非常美麗富饒的地區,在朋友的帶領下,我們去庫車大峽谷,壹路上,群峰疊嶂,萬壑競相,有的山巖如破土的筍尖,或單或雙、或三五成群或凝聚成壹堆堆、壹座座、壹排排、形態各異的山巒,仿佛是大自然裝飾的工藝美術品,無論俯瞰還是仰視,都是最自然,最奇妙的珍品了,南疆山巒太獨特!站在大自然的神工鬼斧面前,頓顯自己是何等渺小而無奈…… 庫車是壹個以紅沙巖構成的大峽谷,全長約十公裏,最寬處為12米,最窄處為60公分,胖型人很難通過。翹首望去,兩面山體似斷非連,只能望見山峰,隙間奇型怪狀的藍天與白雲,如大海的倒影,讓人目不暇給,真有“橫看成嶺側成峰”盡管庫車是這幺神秘,但我心裏想的仍是胡楊,它也像是遇到知己,糾纏著我不放,非要把滿腔的委屈向我傾訴,它似乎也是我藝術的磁場,緊緊地吸引著我的思緒不容我再作它想,我滿腦子裝載著胡楊,夢牽魂繞的仍是胡楊。壹種責任感不由自主油然而生,胡楊!我敬畏的戈壁守護神,我愛妳!我要為妳吶喊!我有點迫不及待的感覺。回到北京,憑感覺畫出兩幅胡楊後,我才去沖膠卷,沒想到我的攝影水平如此之高,專業攝影師也不過如此,哈哈…說真的,這是大自然的恩賜,這種天人合壹的磁場引力牢牢地把我的心和胡楊粘貼到壹起了。我常常為它夜不能寐創作之前,我翻閱了大量胡楊的資料,為它想好了主題“鳳凰涅磐”我要以這個主題去表現我意中的胡楊。當我看到胡楊後,我才領悟到:什麽是生命,什麽是精神不死、什麽是涅磐、什麽是輪回。我仿佛壹下子頓悟了……胡楊它不光是壹種樹木,它是歷史的活化石!更是炎黃子孫的脊梁!它象征著華夏民族的精神!它飽經蒼桑、它不卑不亢、我行我素的個性張揚,它無怨無悔、承受著天翻地覆,滄海桑田的變遷,隨著歷史的年輪,矽化成晶瑩剔透的矽化木,這就是涅磐,壹個大的輪回。矽化了的矽化著,新的生命又破土而出,猛壹看象是柳葉,扁長的葉子壹叢叢,壹旦長成小樹,葉子就變成圓圓的如銅錢狀,當地的老百姓稱胡楊為梧桐樹。中國有句老話:“留著梧桐在,引得鳳凰來”。

所以關愛胡楊,保護自然是每個地球人義不容辭的職責,只有留得胡楊在,鳳凰自然會歸來。春的碧綠,秋的金黃,葉出葉落,年年歲歲,歲月蹉跎…… 我冷靜而又瘋狂的創作著壹幅幅胡楊,灑在紙上的不光是筆墨,而更多的是淚、是情、是熔入我靈魂深處而又渲瀉於紙上的藝術精髓!鳳凰涅磐也是我永恒的主題!是我新的夙願!在此我感謝幫助我去新疆以及在新疆采風時為我提供方便的所有朋友們。

探 訪 天 堂

面對著如夢似幻的香格裏拉,我想,如果靈魂果真能出竅的話,那麽我的七竅便是壹支風笛的孔,我絕對聽到了它的聲音,那是壹首只有我能聽懂的歌。此次川藏采風,無數的感慨,無數的回味,都必將註入我的香格裏拉之行,能領悟它的人,必將浴火重生。香割禮拉,我的神!

2002年盛夏,我應好友方立新及成都國稅局之邀,赴川藏、亞丁,朝拜向往已久的聖地香格裏拉。 第壹天上午8時從成都出發,途經盧定橋、大渡河,夜裏12點到達康定縣城就住。第二天,我們進發理塘。然而,所有的歡悅漸漸地被高原反應侵擾。行駛在海拔4000多米的“沙漠王”越野車,似乎和我們壹樣缺氧,艱難地顛簸在大大小小的石子上。

所以對這次川藏之行抱著僥幸心理,感覺不會有什麽事。誰知,這次的高原反應卻來得如此兇猛。夜裏11點到達理塘時,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壹樣萎靡,上吐下瀉,頭劇烈地疼痛,兩個太陽穴像兩面大鼓被猛烈地敲打。心臟也加速了跳動,好像隨時都會蹦出來。我懷疑這已不是我的身體,我被擊倒了。整個夜晚,我都被壹種極度的痛苦和恐懼夾裹著,我感到靈魂正從我的軀體內壹點點地出走。 第三天,我們出發前往稻城,翻越關山崖,穿過海子山,經過整整壹天的顛簸,夜裏12點到達宿營地。4600多米高原上的反應依舊不依不饒地糾纏著我,身體虛弱得像壹根蘆葦在擺動。所幸的是,我還能站起來,但常常眼前發花。朦朧中,我竊喜——能看見,就是香格裏拉對我的極大饋贈啊。 入夜,高原反應像壹個重錘,不停敲打著我,使我難以入睡。也正因如此,我得以把自己幾十年來的藝術人生梳理了壹遍。想不到,竟然比我在北京畫室內的思考多了些許的東西。多了些什麽呢?這個莫可名狀的東西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它不停地湧動著,在我內心激蕩,我想,我就要抓住它了。 第四天早7點出發,行駛6個多小時之後,我們開始進入亞丁地界。我遠遠地望到了群山之中聳立著三座雪峰,點綴著藍天。三座雪峰之首名為“仙乃日”,藏語是觀音菩薩之意。另兩個“央邁勇”和“夏諾多吉”,藏語分別是文殊菩薩和大力金剛菩薩之意。相傳三座山是藏傳佛教創始人蓮花僧大師命名的。我激動得忘卻了身體的不適,久久地向它眺望。僅僅用“美麗”、“壯觀”這樣的詞語描述它是不夠的。

香格裏拉是要人來感受、要人來敬畏、要人在激動之余沈思的。那壹刻, 我明白,它將是我創作的又壹個源泉。 要到達三座雪峰的山腳,需要騎馬沿河谷走三個多小時再步行兩個小時。馬兒在茂密的樹林中穿行,經過三座極像金字塔的瑪尼堆,傳說這是三位高僧的靈地。當地的朝拜者為了紀念他們,大多將刻有經文的石板壘在上面,以表示對高僧的尊敬。林間小路沿著清澈見底的河流緩緩而上,河邊的綠草鋪就了不規則的絢麗圖案,紅柳在溪流旁隨風搖曳著。仰望兩邊山體,壁立千仞,層巒疊嶂,有的山巒如蓮花綻放,有的山勢龍騰虎躍,有的則似天女散花,有的極像佛陀現相。這壹切景象在陽光的折射下顯得那樣神奇而變幻莫測。這不就是天堂嗎?正如約瑟夫?洛克所言:“在整個世界裏,還有什麽地方有這樣的景色等待著藝術家和探險家的呢?”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使我的靈魂受到了壹次莊嚴的洗禮。 越走越近。在約瑟夫當年拍照的大石頭前,我強撐著身體邊走邊看,邊速寫邊拍照。傍晚,我們住進了帳篷,生起裊裊炊煙。於是,這世外桃源也有了人間煙火。夜,靜靜地來了,我的高原反應依舊很兇猛,尤其是在白天初入仙境時由於太興奮,整個人就像散了架似的。我閉上眼睛背誦著“心經”,壹遍又壹遍,還是睡不著。這已經是第四個夜晚了,壹陣恍惚過後,我覺得眼前直冒金光。我似乎看見自己躺在床上,忽而又飄到空中,俯瞰著三座雪峰,它們既像佛又像菩薩,又是雪山。忽而,山前的海子裏還映照出我的身影。我會飛了!我在夢裏喊出了聲,壹下子驚醒了。這真是靈魂出竅嗎?我感覺自己真的不行了!我想給兒子打電話,告訴他爸爸不在的時候,他要堅強地生活下去。可是手機沒信號。整個夜晚,我想得很多很多。我是怎麽了,從未有過的多愁善感和顧影自憐,如果出於病痛之苦,尚可理解,也可忍受,但如果是出於對死亡的恐懼,對於我這個西部漢子來說,則是那麽的陌生和不可思議。 時間被香格裏拉的夜晚和高原反應抻長了。

在萬籟俱寂之時,我靜聽著自己的心跳,在這個不眠之夜煎熬著。我想,來川藏,來香格裏拉,沒有高原反應就缺了點什麽。淩晨4點35分,帳篷外不知名的動物驚動了樹上的鳥兒,鳥兒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這壹陣歡快生命的叫聲,給我註入了壹線喜悅和希望。我慢慢走出帳篷,坐在對面的壹塊大石頭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香格裏拉清晨的空氣,我感到自己逐漸好了起來,開始翹首眺望四周的山崖。白雲纏繞著“央邁勇”的山巒,像壹條白色的哈達。此時,水不流而山轉,雲不動而天旋。看著看著,我眼前壹黑,趴在石頭上動彈不得。當我睜開雙眼時,眼前忽然壹亮,朝霞染紅了山頂,漸漸染遍了大半個山體,峰尖的白雲已變成了燃燒的火炬。當太陽光灑在我身上時,我的心靈也被註入了光和熱。我又活過來了!整個“央邁勇”被藍天、白雲和橘紅色的霞光所籠罩。我如醉如癡地楞在那裏,我感覺到,它聳立在那裏是等待著我來領悟,等待著我來表達的。我們走到“ 仙乃日”雪峰腳下,看到珍珠海子像壹面鏡子,把雪山倒映在裏面。這使我想起前壹夜我飛翔在海子上空的夢境,禁不住掬起壹捧水,水緩緩地從我的手上滑落下去,山的影子也隨之從指間滑落了。這時藏民朋友說,“許個願吧,會很靈的。”我雙手合十,貼在了額頭前。為此,壹定把香格裏拉展現給世人,成了我最大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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