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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之窗|這個時代不需要“周傑倫”了?

華語樂壇在倒退——這種觀點在許多人那裏已是確鑿的事實。尤其是近十年來,唱衰華語樂壇的聲音壹直不斷,樂壇的後備力量不盡如人意,短視頻的洗腦神曲則成為新的潮流。

去年年底某音樂平臺評選出的年度十大熱歌,被清壹色的抖音神曲占據,將華語樂壇再次推上風口浪尖。樂迷在吐槽被抖音神曲侵蝕的樂壇的同時,也提出壹個***同的問題:華語樂壇為什麽不能再出“周傑倫”了?

音樂核心精神讓渡於歌紅

與充滿哀鴻之聲的作品輸出端截然不同,在華語樂壇的創作端口,數字音樂時代,音樂人數量繁榮增長。根據網易雲音樂發布的《中國音樂人生存現狀報告(2020)》,截至2020年10月,網易雲音樂進駐的音樂人數量已突破20萬。但在2016年前,平臺進駐的音樂人僅為2萬。

網絡歌手、唱作人的興起,使人們不必與傳統唱片公司綁定就可以制作發行歌曲。這對講究專業、註重簽約的傳統唱片時代而言,幾乎是致命打擊,由此也帶來音樂行業的巨大變革。唱片時代有壹套完整的歌手出道體系或是篩選機制:藝人才華被唱片公司發掘,簽約後打造與個人風格相符的專輯,再進行發行、宣傳。為了呈現壹個相對完整的音樂商品,專輯打磨花費的周期快則壹年,慢則好幾年。其中還需要根據大眾審美、歌手的特質確定音樂風格,進行詞曲創作,再到最後藝人形象的包裝,唱片的外觀設計都要有符合市場的整體定位,以此形成差異化優勢。不成熟的音樂人或作品,將無法被唱片公司推向臺前,側面保證了歌曲的行業水準。

在以往的專輯中,出現了很多被網友奉為經典的神專,實際上它們承載了音樂人獨特的音樂理念。比如,歌手趙傳的成名專輯《我很醜,可是我很溫柔》正是在這樣的精雕細琢之下誕生:李宗盛覺得趙傳和巖石有著諸多相似之處——巖石大多外表粗糙,內心堅硬執著。於是李宗盛決定將趙傳打造成壹個在臺下很平凡,而在舞臺上又很非凡的草根人物。專輯打造了11首反映小人物堅韌不拔精神的歌,這與趙傳的特質十分吻合,市場反響空前。那時候,人們對文娛層面的消費較少,音樂才華是唱片公司長久回報的基礎,量身打造歌曲的傳唱度對歌手知名度的提高有目***睹,也更容易培養出巨星。

那種佳話早已成為明日黃花。“現在的歌手會不斷地推出單曲,但已經不會像之前那樣制作完整的專輯了。像周傑倫這幾年推出的幾首新歌《等妳下課》《Mojito》都是以單曲的形式發布。”陳輝感慨。數字音樂時代的市場更叠是極其快速的,在海量的創作歌曲夾擊下,壹首歌火不火,數據能夠給出最直觀的反饋。對音樂制作公司而言,花費人力、物力制作的專輯,如果效果不好,面臨的損失是巨大的。不如根據數據反響,制作壹首歌曲投入市場碰碰運氣,這首不行,就另換壹首再度嘗試。

這就為我們提供了答案:在華語樂壇創作端如此繁榮的情況下,輸出端卻不盡如人意,正如法蘭克福學派壹直批判,工業化生產的文化產品,存在著同質化、淺表化、低俗化的缺點。傳統唱片時代尚且還有著對音樂品質的執著,藝術價值有所提升。但在數字音樂時代,以數據為導向生產音樂產品,統壹的創作範式,音樂核心精神讓渡於歌紅,壹首熱門歌曲就像壹拳打在棉花上壹樣,打擊面有,卻不深刻。刷屏的歌曲更新叠代,觀眾能記住旋律,但很難記住歌手是誰。

音樂從5分鐘變成15秒20秒

實際上,年度十大熱歌的選拔標準是基於歌曲在某個平臺上的播放量,反映了部分聽眾的審美趣味,說這些歌能夠代表華語樂壇未免言過其實。不過,現實問題卻赤裸裸地存在,人們總是聽到這些神曲,所以對音樂市場產生了錯誤印象——當下的樂壇被神曲獨霸了。

除了網易雲、QQ音樂等專業音樂平臺,抖音等短視頻平臺成為歌曲傳播、引流、實現爆火的首要平臺。可以說,音樂行業的商業模式已經不壹樣了,傳統唱片時代,音樂人通過售賣唱片獲得報酬。數字音樂時代,歌曲則是按照播放次數計費。於是,算法又成了關鍵因素。

算法主宰了視頻的類型以及所推薦的用戶,也決定了用戶端所看到的每壹條視頻、甚至是每壹個廣告。音樂門檻的降低,各式各樣的音樂作品不需要通過唱片公司,便可以進入播放平臺,等待它們的是市場檢驗,最後通過算法作出定奪。但算法建立的篩選規則,只能靠數據描摹用戶的行為偏好,無法對音樂品質進行評判,良莠不齊的作品能夠進入大眾視野,唱片時代建立的行業標準顯然難有用武之地。

“隨著生活節奏加快和短視頻的發展,人們的耐心漸漸變得只有十幾秒,甚至幾秒鐘。這種情形下情緒的遞進都顯得多余,更別說前奏的鋪墊了。”文橘透露。短視頻帶來的多巴胺短促而有力,就像吃了壹片薯片緊接著想吃下壹片壹樣,15秒的短時過後手指會情不自禁地往下滑動。抖音爆火的同時占據了大部分人大量的時間,音樂從完整的5分鐘也變成了15秒20秒。

《雲與海》《白月光與朱砂痣》《浪子閑話》《醒不來的夢》等十大熱歌之所以被大眾揶揄為抖音神曲,主要是它們都有著相同的尷尬:看歌名與歌手都會覺得陌生,某段旋律響起的那壹刻,聽眾會不約而同地發出感慨,原來這是短視頻平臺刷屏的BGM。當觀眾搜出整首歌聽時,又會發現,真正好聽的部分只有那短短的幾十秒。不過在算法的意識裏,由於播放的次數足夠多,等同擁有了爆款基因。它將會被推薦到更大的流量池中,推介給更多用戶,在短時間獲得幾十億的播放量,掀起傳播熱潮。

為了迎合算法,音樂制作公司逐漸發現,壹方面,直白、上口、簡單的旋律和歌詞能讓聽眾在短時間內“上頭”,達到洗腦的效果,即使它並不耐聽;另壹方面,在短視頻出圈的歌曲,是為了短視頻畫面服務,它的功能更傾向於表達整體的氛圍和互動情緒,對於歌曲本身的內涵是否有藝術價值,用戶似乎並不在意。

所以,音樂制作公司根據大數據進行用戶畫像,分析目標受眾喜好和審美習慣,再計算出神曲特質,進行批量生產。實際上,市場上已經出現壹些專門生產熱歌的公司,有的在24小時內便能產出壹首具備爆款基因的抖音神曲。通過在相關平臺上進行精準投放,建立話題,邀請抖音KOL博主推廣營銷,形成完整的宣傳矩陣。據報道,壹些規模化的網絡音樂制作公司,基本會使用壹個人工智能數據庫,投放制作出來的歌曲,通過大數據分析會產生分析報告,包括未來可能達到的熱度,如果評級太低,歌曲將不會向市場投放。如此成熟的神曲制作流程,讓音樂開啟了真正的流水線批量生產,歌曲的創作核心也變成了討好算法。

這個時代不需要“周傑倫”了?

那麽問題來了,如今的華語樂壇,當真是好歌難求嗎?事實或許並非如此。文橘認為,“每個人心中的‘好’是不同的,聽眾的標準也各有不同,但我覺得好作品和好歌手並不稀缺。”

在聽眾與好歌之間,往往設置著多重人為的壁壘。音樂平臺將歌曲分門別類地歸入不同標簽、榜單、歌單,看起來清晰明了,歌曲更加便捷易得,實際上能夠呈現於聽眾面前的音樂,壹般都是按照流量本位的邏輯篩選而出的,歌本身好聽與否變得不那麽重要。

在當下的數字音樂時代,看上去做音樂的門檻是低了,但整個音樂產業卻被互聯網的圈層文化牢牢框定著。音樂有不同的圈,歌手屬於不同的圈,聽眾也往往有自己偏好的圈。如今的華語樂壇,曲風趨向多元,歌曲類型日益豐富。得益於《中國有嘻哈》《樂隊的夏天》等音樂綜藝的熱播,說唱、搖滾這些小眾圈層的音樂得以破圈而出,壹躍進入大眾視野,瓜分著大眾的註意力。出身於網絡平臺的歌手,也自帶圈層屬性。聽眾則受制於大數據的獨家定制,困於信息繭房,盡管通往其他類型音樂的渠道還是暢通的,但聽眾卻極難主動尋覓到屬於其他圈層的好歌。最終,小眾圈層音樂也只能淪為壹部分人的自娛自樂,廣義上備受大眾喜愛的好歌則很難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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