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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傳在結構方面有什麽特色?

《水滸傳》的敘事結構,古今中外的研究者都有不同的看法:從李開先、胡應麟、金聖嘆等人的贊嘆,到現當代壹些學者的反思;從中國學者的爭辯,到國外漢學家的指責;凡此種種,不壹而足。這些看法,不僅體現著文藝批評標準的歷史變遷,同時也是文學審美民族性的反映。

本文試圖在中國古代藝術生成的大文化背景中,結合審美的民族性特點,從“散點透視”的民族審美視角對《水滸傳》的敘事結構進行闡釋。

壹、《水滸傳》敘事結構評價述略關於《水滸傳》的敘事結構,可謂眾說紛紜、歧見叠出。簡而言之,不外兩種:壹是“綴段式”的譏評;壹是對結構松散的反駁。

(壹)西方漢學家的譏評蒲安迪在《中國敘事學》裏曾歸納了西方對中國小說敘事結構的看法,即“總而言之,中國明清長篇章回小說在‘外形’上的致命缺點,在於它的‘綴段性’(episodic),壹段壹段的故事,形如散沙,缺乏西方novel那種‘頭、身、尾’壹以貫之的有機結構,因而也就欠缺所謂的整體感”。蒲安迪進而分析了這種看法的原因在於“中國的壹般敘事文學並不具備明朗的時間化‘統壹性’結構,今天的讀者容易覺得它在根本上缺乏結構的層次”。《水滸傳》的敘事結構,自然也是如此。蒲安迪說:“我們初讀時的印象,會感到《水滸傳》是由壹些出自民間的故事素材雜亂拼接在壹起的雜燴。”羅溥洛在其主編的《美國學者論中國文化》中也說過:“108位英雄好漢在壹系列亂糟糟的互不相幹的故事情節中上了梁山。”

水滸傳》繼承與發展了中國古代小說與講史話本的傳統特色。故事構思極富傳奇性,壹波未平,壹波又起,起伏跌宕,變化莫測。每壹故事的高潮,都緊扣讀者的心弦。如“拳打鎮關西”、“智取生辰綱”、“宋江殺惜”、“武松打虎”、“血濺鴛鴦樓”、“江州劫法場”、“三打祝家莊”等等,數百年來壹直膾炙人口。但《水滸傳》並不是單純為了追求故事情節的離奇而迎合群眾的,而是緊緊圍繞著“官逼民反”這壹思想,把故事情節和人物性格融合在壹起。武松、林沖、盧俊義三人都武藝高強,是梁山第壹等好漢,三人都受過官府的陷害,被充過軍,而武松和林沖、盧俊義的表現卻大不相同。林沖、盧俊義在充軍的路上受差人任意擺布,忍氣吞聲,有時還向差人乞憐哀告。兩人又都是受騙被捆在樹上低頭受死。武松則相反,第壹次充軍孟州,壹路上反而是兩個差人服侍他。二次充軍恩州,押解他的兩個差人被人收買,再加蔣門神的兩個徒弟,合謀在半路上害死他,四個帶刀的兇手,對付他壹個帶枷的犯人,反被他輕而易舉地給收拾了。他還不解恨,壹口氣奔回孟州,殺了張都監、張團練和蔣門神等,才算出了壹口惡氣。林沖、盧俊義不是武藝不精,原因在於,他們壹個是北京首富,壹個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各有家室,不幸遭受冤枉,只希望服刑期滿,重振家聲。兩人又是懂法度的人,又存有幻想,在公人面前是懷怒未發,忍壹口氣。而武松,無家室之累,久走江湖,養成強悍的性格,無所顧忌,也就無所畏懼,加上他受欺被誣,不斷被人暗算,所以報復心強,手段也狠。林沖、盧俊義和武松,表現截然不同,但他們二人也有些不同,林沖的反抗性還較盧俊義為強。

又如魯智深、武松、李逵三人,他們都是性情剛直,好打不平,不畏強暴,不避危難;但他們又各有其特點,魯智深是軍官出身,閱歷較深,富有正義感,痛惡社會的不平,他雖然性格急躁,行動莽撞,但在鬥爭中有時又很細心機智。拳打鎮關西,沒想到三拳把他打死了,他立刻想到要為此吃官司坐牢,自己單身壹人無人送飯,於是假裝氣忿,“指著鄭屠屍道:‘妳詐死,灑家和妳慢慢理會。’壹頭罵,壹頭大踏步去了。”這樣便脫身而去了。在大相國寺菜園子裏,幾個潑皮要算計他,故意跪在糞窖邊不起來,引起他的疑心,走到跟前沒等潑皮上身,壹腳壹個把兩個為頭的踢到糞坑裏去了。這些都說明他是個粗中有細的人。武松性情剛強,好打那些不明道理的人,死也不怕。在行動上有時表現得粗魯蠻橫,象是有意的尋釁生事,如快活林對蔣門神;有時是裝出假象迷惑與麻痹對手,如十字坡對孫二娘。他為了替兄報仇,考慮得極為周密,從調查情況入手,到殺嫂逼取口供,殺西門慶,自首縣衙,壹步步按著他的安排都作到了。這又說明他很有心計。而李逵則和兩人大不相同,憨直、剛強、粗心、大膽,極忠於梁山事業,反抗性最強,打起仗來,赤膊上陣,勇猛無比。他是個真正的粗人,壹味蠻幹,不計後果,又有幾分天真,好管閑事,又常常惹出事端,在江州因奪魚和張順撕打,被張順騙到水裏,淹得他兩眼發白;去薊州搬取公孫勝,路上偷吃酒肉,受到戴宗的懲治;斧劈羅真人,被真人罰到薊州大牢裏受苦;打死殷天錫,連累柴進坐牢,差點送了性命。作者對這個人物的性格特點把握得十分準確和細致。《水滸傳》對這些英雄人物個性特點的描繪,真正作到毫發不失,這就更加強了這些形象的動人力量。武松醉打蔣門神 選自明代萬歷容與堂刻本《忠義水滸傳》插圖

《水滸傳》的語言是以口語為基礎,經過加工提煉而創造的文學語言。其語言特色是明快、洗煉、準確、生動。無論是作者的描述語言,還是作品人物的語言,許多地方都惟妙惟肖,有濃厚的生活氣息。寫景、狀物、敘事、表情,極為靈動傳神。《水滸傳》敘事,善於白描,簡潔明快,沒有滯拙的敘事和冗長繁瑣的景物描寫。偶有寫景文字,又極精彩。如武松不聽酒家勸告,乘著酒興單身上山,看了廟門上的告示,才知真的有虎,他稍為猶豫了壹下,還是硬著頭皮上了崗子。這裏作者只用了兩句話襯托此時的氣氛和心情:“回頭看那日色時,漸漸地墜下去了”,武松“踉踉蹌蹌直奔過亂樹林來”,既寫出了老虎活動的時間,又寫出了老虎出沒的環境。兩句話就把壹種恐怖悲涼的氣氛和心情和盤托出,讓人感到此時此地不知什麽時候會突然跳出壹只活老虎來。《水滸傳》的敘事,要言不煩,恰到好處,而又繪聲繪色,鮮明生動。“武松打虎”是歷來傳誦的好文章,寫得極為傳神,寫人虎相搏,寫老虎壹撲、壹掀、壹剪三般拿人的本事,和聲震山崗的吼聲,壹只活生生的真老虎就躍然紙上。幾經搏鬥,老虎威風漸減,最後如何被武松按住,如何掙紮,如何被武松打死,寫得活靈活現,十分逼真。通過這些描寫也就更好地突出了武松的英雄形象。

《水滸傳》人物語言的性格化,達到了很高的水平,通過人物的語言不僅表現了人物的性格特點,而且對其出身、地位以及所受文化教養而形成的思想習慣有時也能準確地表現出來,所謂“人有其性情。……人有其聲口。”如李逵第壹次見宋江,就問戴宗:“哥哥,這黑漢子是誰?”戴宗責備他粗魯,他不服,等戴宗向他介紹了情況,他還說:“莫不是山東及時雨黑宋江!”他心裏怎麽想,口裏就怎麽說,他是個粗人,見人不懂得什麽客套和應酬之事,不受禮節的約束,他剛上梁山便大發狂言:“便造反怕怎地,晁蓋哥哥便作大宋皇帝,宋江哥哥便作小宋皇帝……殺去東京,奪了鳥位。”象大宋皇帝、小宋皇帝等話,只有李逵才說得出,是極富個性化的語言。其他如阮小七的心直性急,吳用的足智多謀,宋江的謙虛下人,通過他們的對話,無不令人如聞其聲,如見其人。魯迅曾經指出:“《水滸》和《紅樓夢》的有些地方,是能使讀者由說話看出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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