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編程學習大全網 - 圖片素材 - 剛看《夢之安魂曲》的時候,妳是否對它的結局抱有希望

剛看《夢之安魂曲》的時候,妳是否對它的結局抱有希望

《夢之安魂曲》,其中的實驗感覺更為濃厚,從整片的氣質上來看,也讓人感覺到導演對於這種內容的表達正處於探索中,相比《黑天鵝》顯得更為躍動,但是同時對於這種主題之表達也沒有達到《黑天鵝》當中的那種穩當的控制力,因此躍動的背後稍顯粗糙。先把《黑天鵝》放在壹邊,來看看《夢之安魂曲》本身。片子講述了男主哈瑞和女主瑪麗安這壹對情侶沾染了毒品,並壹步壹步被毒品摧毀的過程。另壹條線是哈瑞的母親莎拉,為了能夠上電視節目,瘋狂使用藥品減肥,最終身心都受創住進精神科。看完影片的人,大多都對其中的藥品、毒品印象深刻,以至於本片可以被戲稱為“最佳反毒教育片”。如果我們進壹步來看,導演其實通過毒品,或者說藥品,表現了壹個心靈深處無比孤獨的成癮個體,走向註定的破碎的結局,其中透露出來的是虛無和絕望。雖然影片跨越三個季節,但是季節的變更幾乎很少通過環境的描繪表現出來,而是混雜在快速剪切的鏡頭中用文字的方式帶過。狹小的空間,仰視的、懟著臉拍的晃動鏡頭,以及急促的、不斷循環的配樂,都表現出這種極具主觀世界色彩的世界經驗方式。可以說,導演透過鏡頭,試圖帶著觀眾體驗壹把成癮者的主觀世界,就如同影片名,這是壹個狹小空間中的夢,夢中似乎會迎來壹個安穩的承諾,但這承諾像是壹個無力抗拒的誘惑,誘惑背後則是虛無。

成癮

在劇情當中,主要的三個人(男女主、男主的媽媽)都顯現出壹種成癮的傾向。當然成癮是壹個很寬泛的說法,我們通常提到的,便是物質成癮,在片子在明面上呈現出來的,也是這種持續使用毒品或者藥物,產生了明顯的問題以及病態行為方式。但如果嘗試去理解這種成癮,把它放到人格結構當中去理解,而不是用“問題”、“病態”做壹個針對“什麽時候該幹預”、“該施以何種程度的幹預”這樣的判斷,那麽我們可以走得遠壹點,多說壹點。成癮在這裏,意味著自身的存在必須仰賴於它物,或者說自體之統整,必須仰賴於它物,否則自體就可能面臨崩解、消弭的危險。物質成癮當然會帶來快感,而成癮的本質在於個體必須依靠維持這種快感(才能存在)。而影片中的藥物、毒品,則是通過最為基本的軀體欲望的滿足,來維持個體作為壹個統整的單元而存在。直接的軀體欲望,是構成人之為人的基本素材,這些素材被我們自身以源自自身的力量,以某種形式統整起來、組合起來,產生意義。而物質成癮便是反其道而行之,以某壹個碎片的、局部的軀體感受(連帶著壹些情緒、記憶和人格的碎片)來拖拽已然難以維持自身形態和邊界的人格整體。但這並不僅僅是物質成癮帶來的,只是物質成癮通過最直接的素材——軀體感受去喚起零星的人格碎片,以暫時維持人格之統整存在。但稍加擴展,我們就可以知道,這是壹個沒有辦法的辦法,如果我們可以用牽涉更多人格成分、更多情感、記憶以及真實對象的方式去維持這種統整存在,那麽我們為之赴湯蹈火也毫不意外。在影片中,這種更為“高級”的成癮,便是三個主人公身上都存在的成癮性關系。哈瑞和瑪麗安似乎都想脫離原生家庭的影響,在開片的部分,兩人曾經暢想過能夠開壹家服裝店,能夠有想象中的完全不同的生活。而這種想象真的只是想象,聽起來那麽夢幻而又那麽不真實,就如同擁有了“錢”這個“神奇按鈕”之後,生活中可以發生的如同施了魔法般的變化。在哈瑞和瑪麗安的成癮性關系中,我們可以通過彼此為了這個“夢之安魂曲”——更好的生活、兩人的服裝店而不惜販賣毒品來達成,從而窺視到這個關系的本質。這就像是兩個人彼此面對對方、但本質上是面對自己,許下的壹個帶有自我誘惑的承諾。這個承諾就如同影片從壹開始就處處透露出的絕望,即兩個人明知道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但是無力掙脫,這也是成癮對人格造成的影響。這種絕望質感,影片中從壹開始就對次有了暗示。在哈瑞的幻想中,自己不可控制地搶奪了坐在自己身邊的警察的配槍,此時可以看到哈瑞的朋友壹開始似乎想要阻止(可以看做哈瑞自己的內心壹部分),但是事情還是無可避免地發生了,而結局在警察跌倒的壹瞬間戛然而止。良好的關系可以看到對方即將陷入的誘惑,從而真正為對方(同時是自己,自己的壹部分能夠經驗到對方)考慮,去搭救對方。哈瑞和瑪麗安則因為深陷自身的旋渦,此時對方以及這段關系,在自身的經驗中,就如同是黑暗中的那壹束光壹樣,緊緊地抓住,融入其中,忘卻黑暗。兩人在發生沖突之前,關系如同夢幻般親密,甚至有壹種融合的感覺(但並不是,之後會分析壹個鏡頭),而在“夢想”搖搖欲墜之時,兩人仍舊為了“彼此”鋌而走險,並且最終把自己逼上絕路,可以看出這壹段關系帶有的成癮特有的破壞性,便是“必須”依存這壹段關系,而不是壹種自由的選擇。這種“必須”的依存,其特有的矛盾性,即明知不可,但是無力擺脫,是的個體對於成癮物(實物、關系)有壹種既“愛”又恨、無法融合的沖突感受,而在這種沖突中只能被“玩弄”,直至沈淪。在物質成癮的背後,更深的是糾纏於兩人之間的這種成癮性的關系,是人格的虛弱換來的誘惑。而哈瑞的母親莎拉的減肥藥物成癮背後也有更深的內涵。片中在莎拉這條線說得比較直接,壹方面是通過電視這個意象,壹方面是通過莎拉自己的自述。莎拉之所以吃藥,便是因為要上電視,而上電視可以喚起莎拉心中的“榮光”:自己的紅禮服、金色高跟鞋,恩愛的丈夫,以及年輕有為的兒子都在自己的身邊。面對這樣的“夢想”即將成真,即便莎拉內心深處知道這是假的(指不可能喚回失去的,自己仍舊孤獨和慢慢老去),但仍舊為此原意付出壹切,這也是成癮。

孤獨

所謂成癮,意味著個體生命之存在無法脫離某物,並且這種狀態使得個體之生命無法依據其內在本性生長,只能把所有個性生命之力量用於維持這種無法脫離的關系上,沈淪於虛妄之中。因此這不同於“魚和水”之關系,因為“魚”並不會把所有個性生命之力量用於維持和“水”不分離的關系上。但通常,我們可能會用“沒有xxx便活不下去”來形容這樣的關系。在《夢之安魂曲》中,這種“活不下去”可以說是壹種內心深處的孤獨。成癮的本質在於個體的統整性必須仰賴於它者,而沒有這個它者的個體,就如同處在壹個沒有任何回應的黑暗空間(不恰當,但是暫時讓我這樣使用)。壹個經典的、但是倫理方面存在問題的感知覺剝奪實驗,已經提供了壹些證據,說明當我們得不到外界的反饋時,作為壹個統壹整體的人格,其統整性就可能出現問題。譬如出現壹些遊離在統整人格之外的東西,如幻覺、幻觸等,而我們無法把這些“噪聲”經驗成為我們自身的壹部分,我們會“裂開”。當然我們不是處在這種不人道的實驗室環境,在人類社會也好,深山老林也好,甚至在陰暗潮濕的牢獄之中,我們的軀體、我們的感官總能夠收到壹些刺激,我們能夠感知到有壹個“環境”,我們可以對象化它,同時主體化自身。但是成癮的人,即使在真實的環境中,人格結構的深層仍然受到這種喪失環境的威脅。最糟糕的情況,他們無法直接感覺這種威脅,因為這個威脅帶來的是人格的消弭,主體不存在,便沒有任何感覺,但通常這種消弭之威脅會引發自戀暴怒,通過加強對於自體自戀之灌註來平復這種不存在的威脅;好壹些的情況,主體存在,但是客體是壹個“消失”的客體,這意味著,不是沒有客體,不是客體不存在,而是客體壹直面臨“消失”的威脅,個體壹直處於終究會失去客體的威脅。通俗壹點來講,針對後面這種情況,我們或許可以使用日常的壹種沒有“安全感”這樣的說法。而沒有“安全感”,導致即使當真實的壹個人進入自己的生活,從表面上看起來似乎這個人在和那個人建立關系,但是實際上因為客體最終是會“消失”的,因此更為真實的情況是,看上去很親密的關系,彌漫著隨時可能會失去的焦慮,而這種焦慮可能會被誤以為是壹種激情、深情。這壹點在之前提到的哈瑞和瑪麗安的近似於“融合”的關系中可以看到。導演用了壹個具有象征意義的鏡頭來表達這個意思。畫面中,哈瑞和瑪麗安躺在壹起,彼此觸摸著對方,並且告訴對方自己是多麽的喜歡對方,對方是如何如何的好。而導演在這個特寫中,即便兩人近在咫尺,也用了壹個分割的畫面(這種手法在影片中出現多次),讓畫面分為左右兩邊。因為黑色背景的緣故,當畫面中出現兩人的側臉時,還不容易察覺這個畫面的分割,而當兩人開始撫摸對方時,觀眾會發現畫面中半邊出現的是壹個人的臉,而另外半邊則是撫摸的手和身體。這產生了壹種奇異的觀感,恍惚間會讓人搞不清楚,到底是誰在撫摸誰,或者說到底此時真的有兩個人嗎?還是自己在對自己說話?自己撫摸自己?兩個人在壹起,而這個鏡頭卻無比的孤獨。

哈瑞和瑪麗安的關系中,潛藏著這種失去對方的焦慮。有時候,這會因為壹些日常表現出來,比如瑪麗安要去見那個老男人,這引發了哈瑞對於失去瑪麗安的焦慮,因此在瑪麗安即將“離開”之時兩人需要親熱壹番以平復這種“失去”的焦慮。這種不安全感,使得關系看似親密,但是始終無法走入真正的親密。哈瑞告訴媽媽,自己找到了工作和女朋友,接下來會把女朋友帶回家,但是這都建立在壹個不靠譜的“夢想”之上。哈瑞和瑪麗安的彼此了解,似乎僅僅停留在***享這“夢之安魂曲”之上。親密關系不進則退,雙方持續的彼此麻醉,使得始終停留在表面上的親密沒有辦法抵禦外在的變化,於是當外來因素使得“失去”、“消失”這兩人回避的主題變得避無可避的時候,關系也就走到了結局。這就如同兩個人的虛幻的美好,只凝固於那張合照上面,而最終導演也讓這張合照破碎了。

破碎

影片展現出的人物主觀世界狀態,似乎不僅僅停留在“安全感”上面。通過拼貼的畫面和聲音、循環向下的配樂、昏暗閃爍的光線營造出壹種壓抑的感覺。在影片的後半段,當哈瑞的販毒計劃受挫,似乎壹切都開始慢慢崩壞。此時,影片開始使用人物固定,而環境晃動的攝影機視角,這種和日常我們觀察世界的經驗非常不同的方式,預示著影片人物的精神世界開始慢慢破碎。其實整壹部片子,對於人物歷史的交代並不多,只是粗略地能夠知道劇中人物的身世之大概。即使是在人物所處的現實時間線當中,發生的事件和關系也非常的跳躍。這就比如莎拉在吃減肥餐的時候,上壹秒桌上還有著食物,下壹秒則瞬間變成了殘渣壹樣。這個隱喻奠定了影片對於歷史的態度的整體基調。在影片對於環境的刻畫中也是類似,觀眾只能反復地看到場景的某些部分,甚至導演用大量重復鏡頭的剪切,讓我們看到的是重復且固定的機位視角。

這種鏡頭語言,帶來的體驗暗示了人格的破碎。比較被大家所知道的,是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嚴重的創傷造成人格的部分解離,產生諸如閃回、反復噩夢,或者壹些特定的條件便會觸發恐怖的回憶和失控的情緒。這些都是像是在壹個無法逃離的循環,並且無法和人格的其他部門整合在壹起。單純的安全感不足,意味著壹段壓抑的經歷。這壹段經歷和伴隨著的各種體驗,被壓抑在潛意識中,但通常他們是較完整的,並且可以通過多種方式慢慢浮現並整合入人格之中。《愛德華大夫》便描繪了這個過程。但在《夢之安魂曲》當中,呈現出的並不是壹種完整的、被壓抑之物。隨著劇情的推進,被勉強維系的“真實”逐步破碎,呈現出來的是壹種不知虛幻還是真實的體驗,壹種破碎的、混亂的體驗,特別是在影片的後十幾分鐘,伴隨著大量沖擊性的畫面,這種破碎、激烈但是又虛無的感覺達到了高峰。在前面提到的哈瑞和瑪麗安躺在彼此身邊的那個鏡頭,除了孤獨之外,更透露出壹種空虛之感。如果說沒有安全感,會讓兩人難以走近對方,少有風吹草動就難以承受,那麽在這個鏡頭中,透露出的更多是兩人看到的是自己,關註的也是自己,少了鏡花水月式的美感,而相同的是那份破碎和虛無。同樣,這種破碎和虛無在莎拉這邊更為直白。這種自體的破碎在莎拉身上被處理為我們能夠明白無誤的用現實判斷去衡量的壹種精神失常。如果說哈瑞和瑪麗安身上顯現出來的破碎是壹種暗藏在統整性之下的解離,那麽莎拉這裏則用各種幻覺和妄想告訴我們,這種僅存的統整性也被打碎了。這種自體的破碎,和自體之存在本身受到威脅息息相關,為了作為存在而存在,那麽自體便會試圖回到原初狀態。因而在最後,在經歷了鮮血、嘔吐物、各種體液的大爆發之後,導演讓所有人回到“嬰兒”的狀態,回到壹種原始的、主客壹體的狀態。然而這何嘗又不是壹種“夢之安魂曲”呢?

這種成癮、孤獨和破碎,並不是壹個只屬於某壹地區、某壹文化的現象,它們伴隨著現代生活的巨變,有可能發生在每壹個人的內心深處。 有意思的是,我是在壹個小型的觀影會觀看完的這部影片,在討論中發現不少年輕人(大學生或剛畢業)會捕捉到影片對於“欲望”的描繪。對於片中呈現的“欲望”,他們的態度大體是,物質帶來的感官刺激欲望是壹種執念,而執念有可能誘導人步入深淵。而這種對於欲望的追逐,似乎在美國文化當中是深刻的,這在莎拉對於上電視的意義的壹通描述中可以感受到。只是對於欲望的理解,不同文化有著不同的歷史,在不同的心理結構中又扮演著不同的角色。轉念壹想,這種伴隨著現代生活劇變而來的內心深處的變化雖是普遍的,但是或許在此處,可以窺視到壹些不同文化對待這種關系劇變之態度的細微差別。

  • 上一篇:歷史上哪位籃球運動員用的25號球衣
  • 下一篇:防身自衛技巧的介紹
  • copyright 2024編程學習大全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