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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原血戰,明軍全軍覆沒。楊鎬,麻貴率軍和日軍稷山血戰,慘敗

萬歷二十四年(1596)九月,豐臣秀吉發布總動員令,組成八軍: 第壹軍:指揮官加藤清正,壹萬人。 第二軍:指揮官小西行長,壹萬四千人。 第三軍:指揮官黑田長政,壹萬人。 第四軍:鍋島植茂,壹萬兩千人。 第五軍:島津義弘,壹萬人。 第六軍:長宗我部元津,壹萬三千人。 第七軍:蜂須賀家政,壹萬壹千人。 第八軍:毛利秀元,四萬人。 基本都是老相識,就不壹壹介紹了。 以上人數***十二萬,加上駐守釜山預備隊,日軍總兵力約為十四萬人。 相對而言,在朝的明軍總數比較精確,合計六千四百五十三人。 日軍加緊準備之時,明朝正在搞清算。 楊方亨無疑是這次忽悠中最無辜的同誌,本來是帶兵的,被派去和談,半路上領導竟然跑了,只好自己接班,臨危受命跑到日本,剛好吃好住了幾天,還沒回過味來,對方又突然翻了臉,把自己掃地出門,算是窩囊透了。 當然了,楊方亨同誌雖然是個粗人,也還不算遲鈍,莫名其妙被人趕出來,事情到底怎麽回事,他還不大清楚,沈惟敬也不開口,但回來的路上壹路琢磨,加上四處找人談話,他終於明白,原來罪魁禍首,就在自己身邊。 水落石出,他剛想找人去抓沈惟敬,卻得知這位兄弟已經借口另有任務,開溜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反正也跑不出地球。楊方亨壹氣之下,直接回了北京。並向明神宗上了奏疏,說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下皇帝也火了,立即下令捉拿沈惟敬,找來找去,才發現這兄弟跑到了朝鮮慶州,當年也沒什麽引渡手續,繩子套上就拉了回來,關進了詔獄,三年後經過刑部審查定了死罪,殺了。 沈惟敬這壹生,是筆糊塗帳,說他膽小,單身敢闖日軍大營;說他混事吹牛,豐臣秀吉經常請他吃飯,說他誤國,壹沒割地,二沒賠款,還停了戰。 無論如何,還是砍了。 從他的死中,我們大致可以得到這樣壹個啟示: 有些事不能隨便混,有些事不能混。 倒黴的不只沈惟敬,作為此事的直接負責人,石星也未能幸免,明神宗同誌深感被人忽悠得緊,氣急敗壞之余,寫就奇文,摘錄如下: 〖「 ”前兵部尚書石星,欺君誤國,已至今日,好生可惡不忠,著錦衣衛拿去,法司從重擬罪來說!”〗 看這口氣,那是真的急了眼了。 很快,石星就被逮捕入獄,老婆孩子也發配邊疆,在監獄裏呆了幾個月後,不知是身體不好還是被人黑了,竟然死在了裏面。 所謂皇帝壹發火,部長亦白搭,不服不行。 既然談也談不攏,就只有打了。 但具體怎麽打,就不好說了。要知道幫朝鮮打仗,那是個賠本的買賣,錢也不出,糧也不出,要求又多,可謂是不厭其煩,所以在此之前,兵部曾給朝鮮下了個文書,其中有這樣壹句話: 「 ”宜自防,不得專恃天朝”。 這句話通俗壹點說,就是自己的事自己辦,不要老煩別人。 而且當時的明朝,並沒有把日本放在眼裏,覺得打死人家幾萬人,怎麽說也該反思反思,懂點道理。誰知道這幫人的傳統就是冥頑不靈、屢教不改,直到今天,似乎也沒啥改進。 但無論如何,不管似乎也說不過去,於是經過綜合考慮,明朝還是派出了自己的援軍,如下: 吳惟忠,三千七百人。 楊元,三千人。 完畢。 看這架勢,是把日軍當遊擊隊了。 雖然兵不多,將領還是配齊了,幾張新面孔就此閃亮登場。 第壹個人,叫楊鎬,時任山東布政司右參政,後改任都察院右僉都禦史,負責管理朝鮮軍務。 這是壹個對明代歷史有重大影響的人,當然,不是什麽好的影響。 楊鎬這個人,實在有點搞。所謂搞,放在北京話裏,就是混;放在上海話裏,叫拎不清;放在周星馳的電影裏,叫無厘頭。 其實,楊鎬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因為根據朝鮮史料記載,朝鮮人對他的印象極好,也留下了他的英勇事跡,相關史料上,是這樣說的: 所過地方,日食蔬菜,亦皆拔銀留辦。 這意思是,楊鎬兄的軍紀很好,且買東西從來都付現款,概不拖欠。這麽大方的主,印象不好,才是怪事。但能不能打仗,那就另說了。 作為萬歷八年的進士,楊鎬先後當過知縣、禦史、參議、參政,從政經驗十分豐富,仗他倒也打過,原先跟著遼東總兵董壹元,還曾立過功。不過這次到朝鮮,他的心情卻並不怎麽愉快。 因為就在不久前,他帶著李如松的弟弟李如梅出擊蒙古,結果打了敗仗,死傷幾百人,本來要處理他,結果正好朝鮮打仗,上面順水推舟,讓他戴罪立功,就這麽過來了。 戴罪,本來就說明這人不怎麽行,竟然又送到朝鮮立功,看來真把日本人當土匪了。 客觀地講,楊鎬還是有些軍事才能的,而且品行不錯,做事細致,但他的優點,恰好正是他的缺點。 清朝名臣鄂爾泰曾經說過壹句話:大事不糊塗,小事必然糊塗。 這是壹句至理名言,因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而世界上的折騰是無限的,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無限的折騰中去,是不可能的。 李如松是個明白人,他知道自己是軍人,軍人就該打仗,打贏了就是道德,其他的問題都是次要的。 楊鎬是個搞人,而搞人,註定是要吃虧的。 幸好,明朝也派來了壹個明白人。 萬歷二十壹年(1593),送別了李如松後,麻貴來到了延綏,擔任總兵,繼續他的戰爭事業。在這裏,他多次擊敗蒙古部落,立了無數大功,得了無數封賞。到了萬歷二十四年(1596),終於膩了。於是他向朝廷提出了退休。 考慮到他勞苦功高,兵部同意了他的申請,麻貴高興地收拾包袱回家修養去了。 但工作註定是幹不完的,萬歷二十五年(1597),第二次朝鮮戰爭爆發,麻貴起復。 而他被委任的職務,是備倭大將軍總兵官,兼任朝鮮提督。 接到命令後,麻貴立即上路,沒有絲毫推遲。他很清楚,幾年前,那個無與倫比的人,曾擔任過這個職務,並創建了輝煌而偉大的成就。 四年前,我跟隨著妳,爬上了城樓,現在,妳未竟的事業,將由我來完成。 麻貴的行動十分迅速,萬歷二十五年(1597)七月七日,他已抵達漢城,開始籌備作戰。因為根據多年的軍事經驗,他判定,日軍很快就會發動進攻,時間已經不多了。 但事實上,他的判斷是錯誤的,時間並非不多,而是根本沒有。 萬歷二十五年(1597)七月二十五日,全面進攻開始。 日軍十二萬人,分為左右兩路,左路軍統帥小西行長,率四萬九千人,進攻全羅道重鎮南原。 右路軍統帥加藤清正,統軍六萬五千人,進攻全州。 從軍事計劃看,日軍的野心並不大,他們不再奢求占領全朝鮮,只求穩紮穩打,先占領全羅道,以此處為基地,逼近王京。 而要說明軍毫無準備,那也不對,因為在南原和全州,也有軍隊駐守。 比如南原,守將楊元,守軍三千人。 比如全州,守將陳愚衷,守軍兩千五百人。 經過計算結果如下,攻擊南原的日軍,約為守軍的16.3倍。而攻擊全州的日軍,約為守軍的26倍。 大致就是這麽回事。算起來,估計只有神仙,才能守住。 楊元不是神仙,但也不是孬種,所以南原雖然失守,卻壹點也不丟人。面對十幾倍於自己的敵人,楊元拼死抵抗,並親自上陣與敵軍廝殺,身負重傷,身中數槍率十余人突圍而出,其余部隊全部陣亡。 相對而言,全州的陳愚衷就靈活得多了,這位仁兄明顯名不副實,壹點也不愚忠,倒是相當靈活,聽說日軍進攻,帶著兵就溜了,所部壹點也未損失。 南原和全州失陷了,兩路日軍於全州會師,開始準備向漢城進軍,四年之後,他們再次掌握了戰場的主動權。 楊元逃回來了,麻貴親自接見了他,並對他說了壹句話: 「 ”南原之敗,非戰之罪”。 想想倒也是,幾千人打幾萬人,畢竟沒有投降,也算不錯了。對於領導的關心和理解,楊元感到異常地溫暖。 但是,他並沒有真正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事實上,就在他倍感安慰的時候,麻貴在給兵部的上書中寫下了這樣幾個字——「 ”按軍法,敗軍則誅”。 所謂「 ”非戰之罪”,並不代表「 ”非妳之罪”。雖然楊元很能打,也很能逃,但城池畢竟還是丟了,丟了就要負責任。數月之後,他被押到遼陽,於眾軍之前被斬首示眾。 麻貴很理解楊元,卻仍然殺掉了他,因為他要用這個人的腦袋,去告訴所有人:這場戰爭,不勝,即死! 現在,擺在麻貴眼前的,是壹個極端的危局。 攻陷全州後,日軍主力會師,總兵力已達十余萬,士氣大振,正向王京進軍。 此時,另壹個壞消息傳來,朝鮮水軍於閑山大敗,全軍覆滅。 雖然朝鮮打仗不怎麽樣,但必須承認,搞起政治鬥爭來,他們還是很有點水平的。第壹次戰爭剛剛結束,就馬不停蹄地幹起了老本行。 這次遭殃的,是李舜臣,擊退日軍後,李舜臣被任命水軍統制使,統帥忠清、全羅、慶尚三道水軍,大權在握,十分風光。 十分風光的結果,是十分倒黴。還沒得意幾天,就有人不高興了,同為水軍將領的元均看他不順眼,便找了幾個誌同道合的哥們,整了李舜臣壹把。這位革命元勛隨即被革職,只保住了壹條命,發配至軍中立功贖罪。 而元均則得償所願,官運亨通,接替了李舜臣的位置。 但可以肯定的是,元均同誌的腦筋並不是很好使,因為他忽略了壹個十分重要而明顯的問題——在享受權力的同時,還要承擔義務。 萬歷二十五年(1597)六月,元均走馬上任,七月七日,日軍來襲。 從技術角度講,打仗是個水平問題,能打就打得贏,不能打就打輸。而元均,就屬於不能打的那壹類。 日軍的水軍指揮官是藤堂高虎,就其指揮水準而言,他比之前的九鬼嘉隆要低個檔次,但很不幸的是,和李舜臣比起來,元均基本算是無檔次。 雙方交戰沒多久,不知是隊形問題,還是指揮問題,朝軍很快不支,死傷四百余人。元均隨即率軍撤退,並從此開始了他的逃竄生活。 七月十五日,逃了壹星期後,元均被日軍追上了。雙方在漆川島展開大戰,朝軍再次大敗,元均再次逃竄。 七月二十三日,又是壹個星期,元均又被日軍追上了。這次作戰的地點是巨濟島,朝軍又大敗,但元均終於有了點進步,他沒有再逃下去——當場戰死。 經過幾次海戰,日方不費吹灰之力,擊沈船只壹百五十余艘,朝鮮海軍被徹底摧毀。 朝軍完了,明朝水師人數很少,日軍就此控制了制海權,十二萬大軍水陸並進,撲向那個看似唾手可得的目標——王京。 鎮守王京的將領,是麻貴,他已經調集了所有能夠抽調的兵力,***計七千八百四十三人。 對於這個數字,麻貴是很有些想法的,所以他連夜派人找到了直屬領導,兵部尚書兼薊遼總督邢玠,請求放棄王京後撤。 邢玠的答復很簡單:不行。 既然領導說不行,那就只有死磕了。畢竟楊元的例子擺在前面,自己可以殺楊元,邢玠就能殺自己。 但手下就這麽點人,全帶出去死拼,拼未必有效果,死倒是肯定的。琢磨來琢磨去,麻貴決定:打埋伏。 經過仔細籌劃,埋伏的地點設在王京附近的稷山,此地不但地勢險要,而且叢林眾多,藏個幾千人不成問題。 九月六日夜,麻貴親自選派兩千精兵,深夜出城,前往稷山設伏。 他很清楚,這已是他的全部家底,如伏擊不能成功,待日軍前來,就只能成仁了。 生死成敗,壹切都在冥冥之中。 九月七日,日軍先鋒部隊壹萬兩千人到達稷山。 在日軍指揮官看來,眼前形勢很好,不是小好,是大好,十幾萬大軍對幾千人,無論如何是贏定了。 上級領導的樂觀也感染了廣大日軍,他們紛紛表示,在進入王京時,要全心全意地燒殺搶掠,絕不辜負此行。在這種情緒的指導下,日軍各部隊奮勇爭先,力求先搶,軍隊的隊列極其混亂。 這正是明軍所期待的。 拂曉,日軍進入伏擊圈,明軍指揮,副總兵解生發動了攻擊。 沒有思想準備的日軍頓時大亂,明軍又極狡猾,他們並沒有立即沖出來肉搏,而是躲在叢林中發射火槍火炮,所以雖然殺聲震天,人卻是壹個皆無。挨了打又找不著主,日軍越發慌亂。 第三軍軍長黑田長政聞訊,當即帶領三千人前來支援,可慌亂之間毫無作用,自己的軍隊反而被敗退的前軍沖亂,只得落荒而逃。 眼看時機成熟,解生隨即下令發動總攻,兩千明軍全線出擊,奮勇追擊日軍。 這是日軍的又壹次崩潰,簡單說來,是兩千明軍追擊壹萬五千日軍,且窮追不舍。這壹景象給日軍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在相關的日本史料中,留下這樣的記載:稷山之戰,明軍投入了四萬大軍,布滿山林,不見首尾(遍山盈野)。 只有鬼才知道,那多余的三萬八千人,是從哪裏尋來的。 就這樣,日軍大隊被兩千明軍追著跑,損失極為慘重,追趕鴨子的遊戲壹直進行到下午四點,直到日軍右路軍主力到達,才告結束。 此戰,日軍大敗,陣亡八百余人,傷者不計其數,史稱「 ”稷山大捷”。 這是極為關鍵的壹戰,雖然日軍仍占有絕對優勢,但麻貴的冒險迷惑了對手。幾乎所有的日軍指揮官都認定,在王京等待著他們的,是壹個更大的陷阱。 於是他們停下了腳步。 這是壹個極為錯誤的軍事判斷,此後,他們再也未能前進壹步。 虛張聲勢的麻貴贏得了時間,而不許後退的邢玠也沒有讓他失望。在短短兩個月時間內,他已完成了部署,並抽調兩萬余人進入朝鮮作戰,加上之前陸續趕到的部隊,此時在朝明軍的數量,已經達到五萬。 錯失良機的日軍這才恍然大悟,但已於事無補,隨即全軍撤退,龜縮至南部沿海釜山壹帶,離下海只差壹步。 戰爭的主動權再次回到明軍的手中,麻貴知道,該輪到自己了。 為了讓日軍毫無顧慮,放心大膽地下海,麻貴制定了壹個全新的作戰計劃。 四萬明軍隨即分為如下三路: 左路軍,統帥李如梅,楊鎬,壹萬六千人,進軍忠州。 中路軍,統帥高策,壹萬壹千人,進軍宜寧。 右路軍,由麻貴親率,壹萬四千人,進軍安東。 此外,朝軍壹萬余人,進軍全州。 這是壹個很有趣的陣型,因為各路大軍的進軍方向,正是日軍的集結地,而他們,將面對各自不同的敵人。 中路軍的前方,是泗川,這裏駐紮的,是日軍島津義弘部。 朝軍的前方,是順天,呆在此地的,是日軍小西行長部。 兩路大軍氣勢洶洶地向著目標挺進,然而,他們是不會進攻的。 派出這兩支部隊,只為壹個緣由——迷惑敵人。 日軍有十二萬人,明軍只有四萬,所以分別擊破,是明軍的唯壹選擇。 而麻貴選中的最後目標,是蔚山。 蔚山,是釜山的最後屏障,戰略位置極為重要,交通便利且可直達大海,是日軍的重要據點。 麻貴據此判定,只要攻占蔚山,就能斷絕日軍的後勤,阻其退路,全殲日軍。 駐守蔚山的,是加藤清正,兵力約為兩萬,就人數而言,並不算多,看上去,是壹個再理想不過的下手對象。 但事情並不那麽簡單,日軍明顯吸取了四年前的教訓,在布陣上很有壹套。順天、泗川、蔚山各部日軍,擺出了品字型陣型,形成了壹個十分堅固,互相呼應的防禦體系。 所以麻貴決定耍陰招,他先後派出兩路部隊進逼順天、泗川,造成假象,使其無法判斷進攻方向。此後,他將主力明軍三萬余人分成左右兩路,分別向不同的目的地挺進,以降低日軍的警覺。 壹切都按計劃進行,萬歷二十五年(1597)十二月二十日,左右兩軍突然改變方向,在距離蔚山不到百裏的慶州會師,麻貴的最後壹層面紗終於揭開。 明軍即將亮出屠刀,敵人卻還在摸黑。相對而言,日軍的將領都是比較實誠的,接到敵情通報後,小西行長和島津義弘立刻加緊自己防區的戒備,嚴防死守,而沒有敵情的加藤清正,由於沒有任務,竟然離開了蔚山,跑到附近的西生浦出差去了。 將領水平如此低下,當兵的還不挨打,那就沒天理了。萬歷二十五年(1597)十二月二十二日夜,明軍從慶州出發,黎明到達蔚山,進攻正式開始。 先鋒李如梅率先出擊,帶領三千騎兵直插日軍城外大營,對於這群不速之客,日軍毫無思想準備,當場被斬殺壹千余人,損失慘重。明軍乘勝追擊,徹底擊潰了城外敵軍,日軍全線退守城內。 明軍進攻之時,加藤清正正在西江浦扛磚頭修工事,而他也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這樣壹個道理——沒有最慢,只有更慢。 這位仁兄實在是遲鈍到了極點,之前毫無準備不說,仗打了壹天,日軍快馬來報,他竟然還不相信,等敗退日軍前來親身說法,他才大驚失色,直到晚上才趕回蔚山。 二十三日夜,各路明軍陸續到齊,除左路楊鎬、右路麻貴外,中路軍董策壹部也已趕到,***四萬余人,成功實現合圍。 對麻貴而言,壹切都很順利,三個月前,他僅憑七千余人,就嚇退了十余萬日軍,兩個月後,他得到了增援,並成功地分割了日軍,包圍了敵城。現在,他相信,最終的勝利即將到來。 實在太順利了,順利得超出了想象。 古語雲:反常者必不久。 第二天,事情出現了變化。 明軍沒有絲毫松懈,於淩晨再次發起了猛攻,而戰局的發展與麻貴設想的壹摸壹樣,日軍雖頑強抵抗,但在明軍的火炮猛攻下,逐漸不支,而更出奇的是,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城內突起大火,亂上加亂的日軍再也扛不住了,隨即撤往內城高地。 到目前為止,命運之神始終在對麻貴微笑,現在,他準備哭了。 日軍盤踞的地方,叫做島山營,此地建於陡坡上,城墻由石塊築成,極其堅固,是加藤清正的傑作。 雖然這位仁兄在日本國內被稱為名將,但就其戰場表現來看,實在是慘不忍睹,不過此人倒也並非壹無是處,在某些方面,他還是很有水準的,比如說——搞工程。 在修築工事和城樓方面,加藤清正是個十分合格的包工頭,工作認真細致,日本國內的許多堅固城池,都出自他的手筆。而島山營,正是他的得意之作。 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強的,打仗就是其中之壹。 明軍士氣旺盛,人多勢眾,火炮齊發,日軍士氣低落,人少勢孤,槍炮很少,無論怎麽分析,明軍都是穩贏的。 但現實是殘酷的,明軍的攻擊失敗了,只有壹個原因——地形。 日軍城池依山而建,不但高,而且陡,雲梯架不上,弓箭也射不到,火炮雖有效果,但面對石頭城,殺傷力有限,加上敵軍防守嚴密,明軍仰攻壹天,毫無建樹,只能收兵回營。 弓箭火炮都不頂用,雲梯又太短,想來想去,也只有爬了。 於是自十二月二十五日開始,在炮火的掩護下,明軍開始爬山。 二十六日,明軍休息,朝軍奉命爬山,被擊退。 二十七日,明軍繼續爬山,未果。 二十七日夜,經過商議,明軍決定改變策略,以炮火掩護,準備柴草,借火箭射入城,發動火攻。 二十八日,大雨。 從天堂到地獄,這大概就是麻貴現在的感覺。攻擊不利,好不容易想了個招,又被天氣攪亂了。但事實上,壹切才剛開始,因為據說地獄有十八層,而他剛進門。 就在二十八日下午,麻貴得知了另壹個消息——小西行長就要來了。 作為兵力最多,腦袋最好使的日軍將領,小西行長輕易擺脫了朝軍的糾纏,率領船隊日夜兼程,向蔚山趕來。加藤清正可以死,但蔚山不能丟,雖說平時勢不兩立,但現在同乘壹條破船,只能拉兄弟壹把了。 形勢越來越嚴重了,目前久攻不下,士氣不振,如果讓敵軍成功會師,明軍就有被分割包圍的危險。 敵人越來越多,沒有預備隊,沒有援軍。打到這個份上,如稍有不慎,後果將不堪設想。許多將領紛紛建議,應盡早撤退。 經過慎重考慮,麻貴終於做出了決定——圍城。 這是壹個讓所有人都吃驚不已的抉擇,但麻貴堅信,自己是正確的。 他敏銳地意識到,如果就此撤退,敵軍將趁勢追擊,大敗不可避免,雖然日軍援軍已到,但決定戰鬥成敗的,卻是城內的敵人。只要殘敵覆滅,勝利仍將屬於自己。 於是他調整了作戰部署,派部將盧繼忠率軍三千堵住江口,組織火炮弓箭,加強防禦。高策則帶兵監視釜山及泗川日軍,其余部隊集結於城下,斷絕敵人的壹切補給,總之壹句話:打不死,就圍死! 麻貴的決定是明智的。因為此時明軍處境不佳,日軍卻更慘,基本上算是山窮水盡,城內沒有水源,只能喝雨水,糧食吃光了,石頭又不能啃。打仗還能提提神,不打就真沒辦法了。 於是在明軍圍困兩天後,加藤清正主動派人送信給楊鎬,表示希望講和,楊鎬倒也實在,說妳出來吧,出來我和妳談判。 加藤清正回復,妳們明朝人不守信,我不出來。 在我看來,這就是隨意忽悠的惡果。 日軍的境況持續惡化,之前日軍有兩萬余人,戰鬥死傷已達四五千人,躲入城的,由於沒有糧食衣被,許多都凍餓而死,到萬歷二十六年(1598)正月初壹,城內僅余四千余人。 麻貴十分肯定:敵人,只剩下最後壹口氣。 可這壹口氣,終究沒能挺過去。 到目前為止,麻貴的判斷壹直是正確且周密的,從假象、 *** 、戰略戰術、計劃變更,都無壹失誤。 綜觀整個戰役,他只犯了兩個錯誤,兩個看似微不足道的錯誤。 然而成敗,正是由細節決定的。 第壹個錯誤的名字,叫做心態。 雖然麻貴準確地判斷出了日軍的現狀,做出了繼續圍困的決定,但他卻忽視了這樣壹點:城內的日軍固然要比明軍艱苦,但雙方的心態是不同的。日軍如果丟失蔚山,就會失去退路,除了下海餵魚,估計沒有第二條路走。所以他們唯壹的選擇,就是頑抗到底。 而明軍作為進攻方,占據優勢,就算戰敗,回家睡壹覺再來還能打,畢竟是公家的事兒,犯不著玩命。而在戰役的最後階段,這壹看似微小的差別,將成為決定成敗的關鍵。 正月初二,外海的日本援軍發起了潮水般的進攻,明軍拼死作戰,終於遏制了日軍,暫時。 正月初三,日軍發動猛攻,明軍在付出重大傷亡後,再次抵擋了進攻,但士氣已極度低落,開始收縮陣地。 正月初四,麻貴做出決定,撤退。 事情已經很明顯,敵人異常頑強,此戰已無勝利可能,如不立即撤退,必將全軍覆滅。在隨後的軍事會議上,麻貴做出了具體的撤退部署——城北右路明軍先行撤退,其他部隊隨後跟上,部將茅國器率軍殿後。 而統領城北明軍的任務,他交給了楊鎬。 這是他犯的第二個錯誤。 在接到撤退命令後,楊鎬帶隊先行,開始壹切都很順利,部隊有條不紊地行進著,但隨著部隊的行進,越來越多的明軍得知了撤退的消息,特別是受傷及患病的士兵,唯恐被丟下,開始喧嘩起來。 應該說,在撤退中,這種事情是難免的,如能及時控制,就能平息風波。退壹步講,就算楊鎬沒能力,控制不住,畢竟有人殿後,也不至於出大事。 然而在蜂擁的士兵裏,嘈雜的叫喊聲中,楊鎬慌亂了。 這個厚道的老好人,這個連買根白菜都要付現錢的統帥,終於在最關鍵的時刻,暴露出了他最致命的弱點。 面對眼前的亂局,驚慌失措的楊鎬做出了毀滅性的決定——逃跑。 局勢再也無法挽回。 從某種意義上講,撤退就是逃跑,但兩者間是有區別的:撤退是慢慢地跑,有組織地跑,而逃跑的主要內容,只有跑。 楊鎬毫無顧忌地帶頭逃跑了,領導有跑的權力,下屬自然沒有不跑的義務。壹個跟著壹個,明軍很快大亂,四散奔逃。 沿海日軍趁機登岸追擊,明軍大敗,傷亡慘重,余部退回慶州。蔚山之戰就此失敗。 此戰,明軍傷亡***計兩萬余人,進攻受挫,戰線收縮至王京,而日軍損失也高達壹萬余人,無力發動反擊,朝鮮戰局再度進入了僵持狀態。 戰爭最殘酷的地方,其實並不在於死了多少人,有多少財產損失,而是它壹旦開始,就很難停止。 開打前可以隨便嚷嚷,可要真打起來,那就痛苦了。雙方各出奇謀,什麽陰招狠招都用出來,全都往死裏掐,如果雙方實力差距大,當場掐死了還好,賠款割地,該幹嘛就幹嘛。最惡心人的,就是死掐偏掐不死,妳能打,我也不差。 但凡遇到這種情況,雙方都頭疼,要不打吧,死了那麽多人,花了那麽多錢,這筆帳找誰算?更何況,還有壹個面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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