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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蠻生長的寫書情結

馮侖與“萬通六君子”的成長史可說是中國十幾年來民營企業與企業家的典型之壹

在位於萬通集團的辦公室兼書房裏,馮侖輕描淡寫地談著當年的傳奇經歷,沒有太多的遮遮掩掩。

當然,在交談的過程中,妳也會偶爾感覺他性格中的復雜:溫厚中夾雜了尖刻,睿智中透露出誠實,風趣中略帶著狡猾,成熟裏顯現了天真……在時代與歲月的激蕩與沖刺中,每個人都是矛盾與復雜的。馮侖身上凸顯著他那個時代創業者們的特點與***性。

他曾經是壹位在國家機關搞研究,寫文章的“體制文人”,而後成為下海商人,經歷了饑餓、流浪、折騰、成功……他所創辦的萬通集團走到今天已經16年,馮侖把自己16年的創業史,寫成了壹本名叫《野蠻生長》的書。他說:“這是壹本反映中國民營企業家的心靈史的作品。”

馮侖下海的16年,也正是中國企業家群體迅速更替與分化的年代。十多年間,群雄並起,聚散離合。王石,牛根生,黃宏生,李東生,顧雛軍等人分別代表了那壹代企業家不同的臉譜與命運。

馮侖、王功權、潘石屹、易小迪、王啟富和劉軍,這幾位號稱“萬通六君子”的人生際遇與命運,也在這十幾年間發生著巨大的變化,他們從貧窮到富有、從呼嘯聚義,到各為諸侯,最終都成為了商業江湖中的風雲人物。

個人命運,不過是大時代的微小縮影。 馮大哥、京城大俠、地產大亨、梟雄、小諸葛、地產理論家、學者、博士……疊加在馮侖身上的這些雅號讓人有些眼花繚亂。

曾經有人問馮侖:“如果妳要是寫作自己的回憶錄,妳第壹句話會怎麽說?”

“這個人不是壹個人,也不是壹個神。他是壹個哺乳類動物,是個被人攪亂成似是而非的哺乳類動物。”這是他的回答。

馮侖說在很多寫他的文章中,沒有壹個像他的,但是他也寫不出自己。所謂人在江湖,真的假的有時也難以辨別。

他屬於五十年代人,父親是壹個企業工會的領導,從小教會了他寫文章和畫畫。上初中的時候,馮侖就開始看《大邏輯》、《小邏輯》之類的書,家庭背景又讓他在文革期間,能憑壹紙介紹信在資料館翻閱了大量“供批判用”的禁書,諸如《尼赫魯傳》、《基辛格傳》、《光榮與夢想》……

然後,真正影響到馮侖人生的,卻是他在中央黨校讀研究生時的導師——馬鴻模,這也是壹個具有傳奇色彩的人物。他大家出身,性格強悍,鬧過學運,組織過武工隊,出生入死,最終官拜解放軍正師職,分配到中央黨校。馮侖當時是中央黨校最年輕的學員,他們第壹次見面就是在黨校。當時馬鴻模留著光頭,身著黑衣,抽著根很粗的雪茄。後來馮侖拜馬鴻模為幹爹。

幹爹成了馮侖的精神教父,在他的身上,很多地方都折射出馬老爺子的影子——壹種既有知識分子的邏輯與理性,又混雜著土匪氣質的復雜人格。“我老了會很像他(幹爹),我根本不會退休,就是要折騰。”馮侖說。在他的錢夾裏,放著兩個故去男人的照片。壹個是阿拉法特,另壹個是他的幹爹。

在中央黨校,馮侖讀了很多書,比如馬列原著,不僅讀德文版,也讀英文版,不同的版本對照著讀,連標點和註釋都互相比對。

“我們以前受了很多正統教育,實際上是壹種比較封閉的教育方式。在毛主席去世的時候,我看到很多人哭得很厲害,傷心欲絕;後來我到中央黨校的港臺閱覽室看到了壹本畫冊,有壹張蔣介石死時的圖片,上面臺灣民眾也哭得很厲害。蔣介石不是被咱們宣傳成壞人嗎,壞人怎麽可能有那麽多人哭呢。於是,我便發覺所謂的是非並不是我們想象中的是非。”

他說自己的閱讀習慣,是不單方面地相信壹種資料來源,在讀歷史書的時候,他也經常同時拿幾個版本來讀。相比那些所謂“正史”,他更傾向於讀“野史”。他甚至認為:“歷史永遠沒有真相。”

事實上,不僅大歷史如此,個人歷史也不例外。“當時我們萬通公司創業的六個人,雖然***同經歷了十五年,但對細節的回憶,大家又都不太壹樣。我今天講的故事,只是為了給今天的人看。所有的歷史都是‘當代史’,寫來都是給當代人看的。” 1991年6月,王功權與馮侖、劉軍等人在海南成立了海南農業高科技投資公司(萬通前身)。成立之初,王功權是法人代表、總經理,馮侖和劉軍是副董事長,王啟富是辦公室主任,易小迪則是總經理助理,後來的潘石屹主管財務中心。

這六個人中,馮侖與王功權的經歷相似,都在體制裏呆過。馮為人謙和,以兄長待人,而且他腦子活絡,有政治眼光;王功權曾任吉林省委機關的壹名宣傳幹部,性格有些反叛,善於危機處理;潘石屹年輕壹些,在個人的興趣和愛好上,較為海派,做事目的明確,咄咄逼人;易小迪具有出世的智慧,不愛爭搶,舉重若輕,扮演著任勞任怨的實幹家的角色;王啟富則愛憎分明,講義氣,真性情;劉軍性格直率,在萬通分家之際,他是惟壹敢坐在桌子上,指著馮侖鼻子對他咆哮的人。

就是這六個性格鮮明,各有所長的男人,***聚壹堂,呼嘯聚義,在海南開始了披荊斬棘的江湖征戰。

從1988年海南建省起,中央給予了海南這個特區超乎想象的優惠政策,這給海南帶去了機遇和瘋狂,大量資金湧進這裏,甚至出現了“十萬大軍下海南”的盛況。

但當時那是壹個沒有現代商業規則的地方。馮侖他們去跟人談生意、談合作,很多時候生意都是在夜總會裏談成的。他們還經歷過在夜總會裏被人用槍指著腦袋,逼迫撕毀合同的事。萬通公司就是在這樣壹種環境中成長起來的。那個時候中國的民營企業遵循的是壹種江湖規則。

“每壹個創業者都積累了很多解決復雜問題的經驗,但中國變化太快,很多經驗不具有普遍性。但是偶爾有這麽壹兩條原則可能還有用,比如說按商業規則而不是按照江湖規則來遊戲。以前,我看到在海南有很多朋友之間是砍砍殺殺的,這是江湖規則,這都是要過去的。”

馮侖把他們“萬通六君子”的結合統稱“梁山模式”。多年之後他看了不少研究水滸、太平天國以及民國土匪的書,某種程度上,也是和他親歷的江湖故事有關。 在“萬通六君子”還沒出現分歧的時候,兄弟幾個曾去拜訪萬科集團老總王石,王石觀點明確地認為:“馮侖幾個雖然是熱血青年,但是今後面臨到利益沖突,壹定會出問題。”兄弟六人沒把王石的提醒放在心上,甚至還很惱火,認為這低估了他們兄弟之間的情義。

可沒想到王石的預言成為了現實,“萬通六君子”最終還是因為理念等方面的不同出現分歧,最終分崩離析,各立門戶。潘石屹帶著他的“SOHO”系列成了地產新貴,王功權轉行創辦“鼎暉創投”,易小迪也搞起了陽光100集團,王啟富成為了“海帝地板”的總裁,劉軍重歸農業高科技投資,在四川從事農業項目,做著果蔬保鮮、儲藏加工和營銷的買賣。只有馮侖壹直留在萬通集團。

今天看來,六人的分歧代表著不同的價值面向,或者說背後還有決定這種價值選擇的性格差異。

好在“萬通六君子”分開後,雖然大多數仍還留在房地產業,但彼此之間並沒有成為市場上絕對的敵人。潘石屹的SOHO中國、易小迪的陽光100都曾是萬通的“敵人”,可多年過去,他們都和平***處,甚至在行業發展的關鍵時刻***進退。

談到在處理痛苦的人際關系時,馮侖又拿出了他在中國傳統哲學中的那壹套:“在我很困難的時候,我讀得最多的是《道德經》。《道德經》對我的世界觀有很大的改變。比如說我覺得自己是萬通的董事長,把它背在身上,我就讓自己變小了。如果我沒有什麽角色,就擁有自由,就會變得強大。這便是老莊的‘虛無’……”

也許,正因為從傳統中吸納的知識,可以讓壹個外表斯文、內心柔弱的讀書人,變得豁達、堅硬。而他在體制內工作所積累的政治和社會資源,更成為他的企業長期發展的養分。而這些,其實也都是轉型期民營企業家必不可少的力量。 回首往事,馮侖感慨:歷史就是要委屈壹些人,它讓妳死,妳就死了,這就是歷史的代價。

馮侖與“六君子”的成長史可說是中國十幾年來民營企業與企業家的典型之壹,他們體會了中國商業秩序逐漸生長的過程。他們沒有“死”。

馮侖在自己寫的那本《野蠻生長》中,只提到兩個中國企業家代表,壹位是失敗者牟其中,另壹位則是成功者王石——這兩個人都在馮侖的創業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牟其中是他在萬通公司之前的老板,馮侖曾是牟其中第壹幕僚;王石則兼是馮侖的老師與好友。

馮侖這樣評價自己的前老板牟其中,“他的商業邏輯是對的,但他的社會邏輯卻是錯的,但任何壹個優秀的企業家都必須註意這兩者的配合。”

馮侖和王石有著不同的個性和人格,但又彼此欣賞。壹方面,王石可以說是馮侖在生意場上的學習榜樣,凡是公司有什麽事情不清楚,馮侖就打發下面的人看看萬科怎麽解決的,馮侖為此還曾寫了篇名叫《學習萬科好榜樣》的文章。但另壹方面,他們的性格又的確太不相同,馮侖說:“我不登頂,能不登頂就不登頂,他(王石)是以登頂為目的,我以不登頂為取舍。”

在寫完《野蠻生長》這本書後,馮侖想寫《歷史現場讀大歷史》,“走遵義、走延安、走廬山、重讀中***黨史,研究微觀的細節,尋找現場親歷的感覺。”或者,他想以此洗掉身上的江湖習氣和草莽精神,回歸到文人本分。

“除了商人,我最想當的是知名文化人。當文人有三種選擇,壹種叫反對文人,他們最終可能成為正義的象征與真理的守護者,但這種人容易掉腦袋;第二種叫走狗文人,他們的任務是拍馬屁,這種文人生活得可能不錯,但內心苦惱;第三種叫流氓文人,寫點鴛鴦蝴蝶,文人騷客的東西。”

“我分析了壹下自己:最早從國家文職人員開始,到後來的下崗、流浪、打工,到自己辦公司,走進江湖,開始壹種狂放不羈的表達,這個過程正好是從走狗文人開始,沒留神成為反對文人,最後成為流氓文人。”而文人情結,其實是那壹代企業家身上***同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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